金溪儿趁他们愣神的空隙,强行的挤了进去,推开紧闭的大门:姐姐。
直奔房间,寝宫里说不出的冷清,没有任何生气的房间瞟着淡淡的腐烂味道,皱了皱眉,撩开挡住视线的纱帘,语昭像个没有生命的娃娃一样躺在大床上,脸上没有血色,苍白到几近透明,争着空洞的双眼无神的盯着上方。
姐?心疼的俯下身子,摸着她清瘦的脸颊,床上的人没有生气的眨了下眼皮,动了动嘴唇,干裂的嘴唇因为蠕动裂开,渗出慈母的红,嘴角吃力的扬起一抹弧度:你来了。
怎么会这样?金溪儿用手指指腹轻轻抹去她唇瓣上的朱红,心疼的打量着她:还有什么地方难受?他们说你被杖责?是哪里?
语昭似乎没听到她在说什么,只是茫然的盯着她:我想回家,花溪,我想家。
难过的抿住唇不让自己哭出来,掀开她身上单薄的棉被,把她僵硬的身体抱在怀里:好,回家,我们回家。
漓落走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两个人依偎着,一个在哭,一个在笑,可是都流着太过清澈的眼泪,顺着下颌完美的曲线滑落,不可闻的叹息,本该是大好年华的女子,却痴缠到这般田地,到底是哪里出错?
嗯。有些痛苦的叫喊声让悲痛中的金溪儿清醒,她小心翼翼的扶着她:姐,是不是哪里痛?
难受。语昭紧紧地攥着被角,断断续续的喘气声似乎很痛苦,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身子不自在的一直扭动。
哪里难受,你醒醒看看我,告诉我哪里不舒服?金溪儿轻声的在她耳边询问,焦急的不断用眼神求救似得看着漓落。
漓落抿了抿唇,撩起珠帘,算是逾越了规矩踏入了寝室,伸出手探了探她的额头:身子有些烫,找大夫看看吧。
金溪儿点点头想要起身,却感觉到了身后被什么力量止住,回头看到语昭可怜带着恐惧的眼神看着她,于心不忍俯下身来:怎么了?你生病了,要找个大夫过来看看。
不要不能看。语昭的声音很轻,没有力气却耗尽了她的精力,虚弱的眨了下眼睛,倔强的眼神不曾离开她。
金溪儿皱了皱眉:为什么?
语昭紧张的看了一眼漓落,手指不自主的收紧,抓的金溪儿手腕有些疼,察觉到了她的异样,偷偷递了个眼神示意他先离开,漓落耸耸肩表示无所谓,听到房门关上,语昭似乎脱力般闭上了眼睛,手垂在了一边。
姐,你怎么样?金溪儿握紧了她冰凉的手,企图将温暖传递给她。
杖刑,伤没办法见人的,好像很严重。语昭苦笑的闭着眼睛,有些难以启齿的羞愧避开了金溪儿的眼神。
金溪儿立刻意识到了她的难言之隐,咬了咬下唇,心疼与她竟然无法开口求救,那是伤的多严重。
漓月干的?夹杂着愤怒和怨恨的声音让语昭有些失神,更加紧握住她的掌心,微乎其微的点点头:是,我是自找的。
姐,告诉我,那晚你给我的堕胎药。是他的意思么?话到嘴边,金溪儿却说不出口,现在的自己是在为他找借口么?还是自己在逃避什么?自嘲的扯了扯嘴角,金溪儿,什么时候你变得优柔寡断,拖泥带水了。
语昭努力的看清楚她落寞的神色,手上加了力度,让她回神:花溪,不是他,是泫雅,是她逼我这么做的。
金溪儿咬着唇点点头,替她掖了掖被角,起身:你休息一下,我去拿点伤药,在让人煮点东西,你气色很不好,得先把身子养好了,我们才能回家。
回家。语昭几近失神的呢喃着,泪水顺着眼角滚入绣花枕下,没入不见。
金溪儿咬咬牙,把眼泪憋回去,袖子抹了抹,打开门,漓落甩着腰上系的玉丝带,整个背倚着墙,歪着头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要去为她出气?
你那什么语气?我会这么不知轻重么?我知道眼下什么事大局。金溪儿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转身关上门,离开。
怎么?找月儿对峙?漓落加快脚步追上她,带着调笑的意味看着她。
金溪儿忍无可忍,狠狠的挥出拳头,正好被漓落握在手心,偏过头故作害怕的看着她:你还真出手啊,这下要是打脸上,我真得毁容了。
金溪儿冷冷的哼着:那也是活该,嘴欠。
漓落敛起刚刚玩味的痞气,一本正经的看着她:我想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