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妍无精打采的打开信,是一份六百里加急,宇文妍看着那份消息,脸上阴一阵晴一阵,莲藕般的玉手开始颤抖起来,稳了稳心神,猛的抬头:父王,消息可靠吗?
可靠,这么大的事情,随后朝廷的使者也会抄送过来,估计明天他们就该过府了,但愿这一次你能逢凶化吉,真是天佑我赵王府。
宇文妍拿着那份消息又自言自语的读了一遍:突厥佗钵大可汗驾崩,突厥陷入汗位争夺的混乱局面,,,往后是一些北境内乱的具体细节。
这则消息对于宇文妍来说实在是太突然,甚至这几天她还咒过那个素未谋面的佗钵大可汗死,只有这一种情况才可解除燃眉之急,可这可能吗?世事多变,就是这样最没有可能的事情它就真发生了,宇文妍心情突然变得凌乱起来,一时不知是悲还是喜。
赵王漠然的看着近来憔悴不堪的女儿,有一种心累的感觉,不禁感叹世事弄人:妍儿啊,这天下虽说是我宇文家的天下,可对于大周来说,我们既是皇室宗亲,更是臣子,在外人眼里,宇文家富贵已极,可又有谁知道,这人那,他越是无比显赫时,也最是险象环生处。
当今天子生性多疑,内无德政于民,外无攘夷良策,把我们这些个宗室全部外放,全然不顾手足之情,朝局复杂至斯,父王担心只怕假以时日,宇文家这天下会是一片怎样的光景!
眼下突厥可汗暴毙,和亲之事算是宣告搁浅,于国于家来说,也算得上是一件喜事,父王又何曾舍得让你远走漠北,背井离乡,断送掉一生幸福,待过些时日,父王为你选上一个驸马,全你心意,从此再无后顾之忧!宇文招面对这个掌上明珠,说着各种情感交织,眼睛湿润起来,原本壮年的当今赵王,一瞬间似乎苍老了一些。
宇文妍听到父王有意为自己选驸马,又开始变得纠结起来:父王一片心意,女儿自然理解,只是经历了这些,自感世事风云变幻,于婚姻大事已想得通透,父王还是让我静一段时日吧!
也好,我的妍儿素来高洁,一般的世家子弟岂能入得眼,非英雄豪杰不能配,为父这一点还是知道的,你且休息,父王还有要事,哦,对了,把莲子羹喝了吧,都要凉了。
宇文招走后,宇文妍还在消化着突如其来的变故,五里巷那个玲珑少年的身影猛烈的涌上来,自言自语道:那家伙,看来他不但能读心,还真会看相,,,不知他的头好了没有,读书人不愿入仕的,这世上也恐怕只有他一人了,到底会是个什么样的人,烦死了,,,。
公主,你在说什么呢?婢女小柔一瘸一拐的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张纸。
小柔因宇文妍出走受到牵连,家法之下捡回一条小命,身上的伤却仍旧不好,所幸宇文妍与之感情深厚,命王府大夫人悉心调理,加之年少,恢复得不错。
哦,柔儿,今天感觉怎么样,可否好一些,蔡管家越来越放肆了,敢对我的人动用家法,咦,你手里的是什么东西?宇文妍心里明白,父王一向治家极严,对柔儿惩罚管家也是依规而行,此时心生怜悯,不忘言语抚慰一番。
今天二宝从街上捡回来的,说是整个城的人都在看这个东西,据说县学书院的黄老夫子都因这个东西死了。
哦,还有这等事,拿来我看看!
宇文妍先是被那纸上的内容深深吸引,一边看一边陷入无尽的惊奇,她先前身为郡主,也算饱读诗书,而且造诣不浅,那短短的几段话,字里行间似乎包罗万象,又句句振聋发聩,胆识过人,在这个时代,足以颠覆三观。
待到后来看见底部批注:所言者县学书院杨墨,字子恒,学政黄松公当场气绝!
聪慧剔透的宇文妍内心在翻腾,似乎看到了儒学之外另一种思想巅峰的雏形,彰显出另一种有违常理的公平、自由、超脱的世界观和人生观,那个少年,真的是他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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