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乃成看着墙角一道不太显眼的血迹发愣，房间里充斥着灯油燃烧后的味道，牢房门的圆木上残留着刀痕，地板上的条石不见了两块，有一把散落在地上的长刀被烟雾熏得漆黑。

顾乃成用两根手指将刀身擦拭，刀刃上露出了点点残留的血迹，血迹在刀身上延展，顾乃成脑海里立刻还原出砍在人体上伤口的长度，将刀收了起来递给身边一名捕快。

在一个角落里，顾乃成发现一只碗，拿起来闻了闻，有酒的残留味道，火势已经将碗里液体蒸干，留下一小撮结晶体，顾乃成用短刀小心的刮下一层，用一块白布包了起来，放进怀里。

整个过程持续了近一个多时辰，曹令泽用手掩住口鼻，尽量避开刺鼻的味道，眼睛却始终不离顾乃成的每一个动作。

直到顾乃成叹了一口气站起来，曹令泽才开口说话：顾捕头，情况怎么样？发现什么线索没有？

顾乃成答道：禀县尊大人，现场已经被大火烧光，不过冷捕头用的那把长刀上有血痕，似乎发生过打斗，一只酒碗里有残留的结晶体，待拿回去验证一番才知道是什么物质，其他的并无线索，具体详情恐怕还要问一问当日在场之人。

曹令泽暗自懊恼，一张脸涨成了猪肝色，说道：叫李长亭和小六。

李长亭和小六走进来向曹县令行礼，顾乃成用一双鹰眼瞪着李长亭和小六，问道：李长亭，牢城是何时起火的，县尊大人面前，你如实说说当时的情形？

李长亭故作思索状，然后答道：昨日冷捕头突然过来，我等正在值守，冷大人说奉命来送行邢酒，让我跟小六子出去查看一下行邢台，以确保万无一失，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人犯爬到了门口，却不见冷捕头、郑班头和胖子，火已经烧了起来，小的冒死冲进去想救人，可当时火势太大，被灼伤了手臂，整个房间已经是一片火海，小的只得将人犯锁起来带出了牢城，让小六子叫人来灭火，出来后就遇到县尊大人了！说着故意露出灼伤的手臂。

你们出去的时候遇到守卫没有？

小的们出去行邢台的时候并未遇到守卫，心里还觉得蹊跷呢！

顾乃成目光凌厉，质问道：怎会如此，牢城一向守卫森严，竟一个守卫都不留吗？

这个小的不知，恐怕要问守卫。

顾乃成朗声道：传守卫！

不一会儿，一个守卫满脸狐疑的走进来，参拜曹令泽和顾乃成后站在房间里一动不敢动。

牢房失火的当天，你等为何没有值守？

小的们原本是在值守的，冷捕头来过，说外面灾情严重，调我等速速去救灾，后面的事情小的不知。守卫几乎是用颤抖的声音说完这几句话。

就在这时，曹令泽突然插话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

守卫和李长亭、小六闻言，匆匆走出牢房。

待他们走后，曹令泽才说道：顾捕头，今日就先到这里吧，看来确实是郑二等人不慎引燃灯油，酿成大火，冷捕头救火殉职，此事到此为止，眼下救灾为重，回去结案吧！

顾乃成一脸茫然，忍不住想要说话：可是，，，

顾捕头，县衙总捕殉职，我这个县令也很难过，可你出去看看，到处是灾民，不要为这等事情耽误了大局，冷绍方死了，总捕头不能空缺，过得几日，我上报总管府，就让你补了这个缺，就这样吧！曹令泽说完丢过来一个凌冽的目光，顾乃成不敢再言语，一干人只得走出牢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