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嬷嬷。”宇文漠无奈的唤了一声。
安嬷嬷只得撇开了眼,兀自垂怜,宇文漠只得叹气,伸出了手腕,“让太医看笑话了,我这嬷嬷感性了些。”
太医忙取了脉枕垫在宇文漠手下,道:“嬷嬷这也是心疼王爷。”
自打宇文漠病了以来,太乙宫与太医院打交道就多了,安嬷嬷不放心,自是亲自去,故而与太医院的太医都熟识了些。
“是,只是本王这身子已然这样了,嬷嬷该释怀才是。”
宇文漠何尝不心疼,安嬷嬷便是如同亲娘一般的存在。
故此,从未求人的他求了太子妃,若他身故,还请太子妃照顾安嬷嬷安然度过晚年。
有些事,太医也不敢跟着掺和,故沉了声,专注于给宇文漠把脉,只是越探脉,眉头皱得便越深。
“王爷,微臣医术浅薄,一时不敢妄断,还请王爷容许请了院首来,再行诊断。”
瞧这脉象,这毒怕是已经入肺腑了,并非他未诊断出来,只是他怕惹上是非。
毕竟他仅是一个太医,宫里这水深得很,轻易趟不得,惹了哪位贵人,落得个死无葬身之地的下场。
宇文漠点点头,“安嬷嬷,你拿了我的玉牌,让人从后宫门去出宫去请院首罢。”
安嬷嬷寻了玉牌,便出去安排人了,宇文漠又道:“太医,既然来了,还请在殿中喝茶稍候。”
他不是个不懂知恩图报的人,这位太医也算与他有恩,明日同江太医报上去,也好在父皇面前给他讨个赏。
太医却是以为要他留下当个见证,虽心有疑虑,但也不敢推辞,便在殿中坐下了。
安嬷嬷回来,叫人奉了茶,见他脸色不好,大抵猜到了些,宽慰道:“太医放心,明日太医尽管照实说,王爷自会替您讨赏,绝不会叫你受到半点牵连。”
既然查出来了毒物,那边怕是避之不及,要明哲保身呢,又怎会对太医院的太医下手。
太医身份再如何式微,那也是官身,若出了事,内廷绝对会细查。
太医的脸色这才和缓了些:“多谢安嬷嬷点醒了我。”
不然,明日见了皇上,他怕是还要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呢。
安嬷嬷摇了摇头,便去了里间,太监要出宫请太医,回程也得花费时间,倒不如让宇文漠先睡会儿,江太医来了,再叫他起身。
宇文漠也没有坚持,“嬷嬷,太医也不好怠慢了,安排在偏殿稍事歇息,明日,早朝一散,咱们便去御书房吧!”
安嬷嬷身子僵了一下,“殿下,已经非到这步不可了吗?”
她心里明白得很,去了御书房,便再无退缩之地了。
只能与淑贵妃面对面撕扯,分辨出个高低来。
宇文漠笑了笑,“即便不扯破脸皮,她也是容不下我的。安嬷嬷,忍了这几年,仅够了。”
连死都不怕,又怕什么扯破脸皮呢?左右这事都是淑贵妃做的,他自不怕,还要问问她亏不亏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