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谁都有可能得到它，谁也可能这辈子也看不见它。

这到底是种……什么东西？

栗浓垂眼看着席若泽的侧脸，席若泽睡熟了居然这么乖。他清醒时候最讨厌有人一直盯着他看，就连她看他，他都会有一点不自在。可现在，他就这么安心地闭上眼睛，杀了他他都不知道。

席若泽可以变得这么没有戒心。

而她看着他，无缘无故的就想要笑。

栗浓忽然感觉到害怕，她还没有感受到苦涩的部分，如果有一天，那种苦涩让她发疯，她也变得难以理喻怎么办？

如果这爱情终究不长久，席若泽忽然变心了怎么办？

如果他忽然遭遇什么意外，比她死的早怎么办？

完了，她已经开始患得患失。

栗浓猛地抬起头来，想要再问那姐姐两句，可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她竟然完全没有感觉到。

她这样想着，心跳加速，指尖变得冰凉，不自觉缩起了手指。

她的手还停在席若泽的脸上，这样一动，席若泽迷迷瞪瞪地动了动嘴巴，坐了起来。

他眼睛眯着，人还没醒过来，下一瞬却笑着张开胳膊扑了过来，环抱住栗浓，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

席若泽梦呓一般地喃喃：“我梦到了我娘。我把你带到我们家去，到了她面前，她一定会说：天呐，这是打哪里来了一个这么标致的小娘子？我就说，这是我的妻子，我们以后是一家人了。我娘就会说：孩子，真高兴你来到我们家，你想吃些什么？

哈哈，我娘就是这样，喜欢谁就给谁做好吃的。

她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栗浓的脸也埋在席若泽的肩头，她默默听了很久，只说了一句：“胡说八道，谁是你的妻子？”

席若泽轻轻啧了一声：“我已经说过了，我会对你负责的。”

栗浓很艰难地把这句话和席若泽联系起来：“草垛……也是你？”

席若泽叹气：“你未免太过分了些，连我的声音都辩不出。”

栗浓心里又酸又气，他又在这里强词夺理！

席若泽幽幽叹气：“那也是我第一次被人亲，你占了我的便宜，却从来没说过要不要负责。”

栗浓脸颊通红，气不打一处来，又在这里耍嘴皮子！

“你从来没有说过。”

席若泽重复了一遍，语气和之前大不一样，很是委屈，但更多的是期盼：“你从来没有说过喜不喜欢我。一直是我在说。”

他不再埋首她的肩膀，而是拉开了距离，静静的看着她的眼睛。

栗浓心如擂鼓，席若泽因为睡得时间长了，眼睛发红，两颊也红通通的，显得两个眼珠越发黑，好像一张红脸上只有那么一对黑眼珠。

席若泽越睡越觉得冷，栗浓却开始嫌这屋子闷的吓人。一点风都没有，兜住了她，害得她有话说却说不出来，堵得她这副皮囊快要炸了。

栗浓自打生出来就没有这么笨嘴拙舌过。

她越急得恨不得冲出去跑两圈，牙关紧闭，硬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席若泽眼看着她脸涨红，忽然开始低头倒衣袋翻袖口，心里一惊：不是吧？不愿意说喜欢自己，也没必要直接脱衣服明志吧？

……难不成是要找东西打他？

席若泽连连摇手：“别别别，我不问了不就成了？”

“当啷”一声，席若泽右手腕上多了一只金光闪闪的……席若泽定睛一看，一只金光闪闪的镯子。

栗浓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他的手腕，扣上了活扣。

她喘着粗气瞪着自己，一对镯子的另一只还套在她的左手上。

“这是……”席若泽轻轻拨了一下晃荡在腕子上的金镯子：“怎么个意思？”

栗浓气呼呼的：“戴着！不许摘。”

席若泽：“这是女人的东西啊，我……我怎么能一直戴着？”

“戴上这个镯子，你就是我的男人！你要记好了，不喜欢我了，要直接跟我说，我就把镯子给你取下来。但你绝对不能背叛我！也不能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