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归不解道:“这不是挺好么,既能令两国从此交好,休兵止战,又给大公主找了个如意郎君,岂不美哉。”
怡秀公主却道:“若大公主没有心上人,自是一桩美事,可惜啊,今日王后找为娘去宫里,便是要我替她想办法,看有没有可能令王上收回成命。”
“大公主有心上人啦?”
怡秀公主微微摇头道:“正是如此,为母以前只知,大公主对佛教颇为虔诚,每次有得道高僧阐释佛法,不管是在扜泥城还是海头,她都会赶去听禅,没想到她早已爱上一个比丘,且爱得颇深,似乎不嫁与他誓不罢休,原本大公主这段感情还瞒着王后与二殿下,只是没想到,王上偏要让她和亲,她又岂能答应?”
这种私密的事,谢归也不知该如何解决,犹豫半晌才道:“这可是关乎两国邦交,若处理不好,极可能重新引发争端,难道王后不肯劝劝大公主么?”
“孩儿可能不知道,王后对大公主十分痛爱,这且不说,虽嫁到鄯善来后多受王上宠爱,但王后自己也深受和亲之苦,她刚到扜泥城时,整日整夜不能入眠,一个好端端的美人儿,不过半年时间,生生憔悴许多,还是为母看不过眼,以为王上慢待了王后,便常到后宫安慰王后,这才得知......。”
谢归疑惑地问:“得知什么,母亲对孩儿也要说半头话了么?”
怡秀公主犹豫片刻,叮嘱道:“孩儿,这话可千万不要往外传,否则,后果十分严重,会影响王家声誉。”
谢归慎重点点头:“不会的母亲,孩儿只想替母亲好好想想办法。”
“王后嫁到鄯善前,在王庭也曾有过心上人,只以为待两家父母同意便可择日完婚,哪想到,还没来得及告知父母,可汗已把王后许给了王上,所以嫁到扜泥城后,不管王上对王后有多好,王后自是十分不开心。”怡秀公主长叹一口气,又道,“有了切身体会,王后自然知道大公主心里苦楚。以前派往于阗的使者没回来,大公主以为于阗王会拒绝这和亲之事,没想到使者归国后,带回的消息却是于阗同意和亲,并已责令左将军姬籍休了正妻,正等待迎娶她。大公主明白再也掩盖不住,这才告知王后她已有了心上人的事。王后自是替女儿担忧,想劝王上推掉婚事。”
娘两正说话间,谢煌回来。闻知此事后,谢煌道:“这事既然已经由王上做主,必须得尽快完成,否则,以后更麻烦。”
怡秀公主见夫君不仅不想办法,反而希望力促这事,便道:“夫君,这又是为何?”
谢煌反问:“你今日进宫,除这件事外,有没有发现王后对王上立大王子为储君心生不满?”
怡秀公主茫然摇头,只道:“这我倒没发现,只是看到王后忧心,我便也跟着着急罢了。”
谢煌道:“王上接连令王后与二殿下及大公主失望,夫人不觉得这很危险么?若王上还有一口气在,仍能调动大军的二王子殿下还不至于做出乱朝的事,一旦王上升入佛国,由大王子继位,你以为二殿下还会继续任人宰割,而听天由命?”
这么一说,倒令怡秀公主吸了口冷气,不由道:“若到那时,不会真的发生内乱吧?”
谢煌道:“所以,为夫才说,和亲的事,越快进行越好。”
谢归对父亲的话没太听懂,洗漱过后,他问茹蓉道:“你说,若是一个女人爱上一个男人,偏父亲要把女儿许给另一个男人,这么做,对还是不对?”
茹蓉不知事情原委,回道:“当然是不对的,虽然自古讲求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爱情的力量必也是无人能阻的,且在这大漠之国,女人的命运比中原更自由些,若是这样,不是要把人逼上绝路么?”
谢归暗叹一声,自也认为王上这做法没有道理。这让他想起妹妹芮嫚儿,以为王上的和亲之命,与那富豪霍康乐欲纳芮嫚儿为妾无异,都不过是使用强迫的手段欺压良善,这么一想,又替大公主担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