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那些重伤不治的伤员,南丁格尔总会竭尽全力减轻他们的遗憾……出于这种习惯,她的语气比平时要温和许多。察觉到这一点的复仇鬼嘴角微微上扬,却再也无法发出那让她火大的笑声。
“是的……但让我打消这个念头的,是另一个名字。”
护士长脸上的神情在不觉间产生了一些微妙的变化。
那个名字她再熟悉不过。
“梅尔塞黛斯。”
复仇鬼重复着这个刻骨铭心的名字,仿佛他身上的痛苦也能随之消散。
“就在我万念俱灰,想要破罐破摔的时候,是这个名字让我坚定了活下去的希望。就像克里米亚战场的士兵会在病痛中呼唤你的名字时一样。”
“别说了,让我先给你治疗。”
果然……就算明知有危险,她还是坚定地迈向前方。
但这里并非她的终点。
“我的治疗早就结束了。”
金刚杵射向二人的瞬间,浑身是血的复仇鬼扑向了双目失明的护士长。
数十根钉刺深深扎进了他的后背。他听见了断筋碎骨的脆响。
“爱德蒙……!”
温热的鲜血滴落在了护士脸上。南丁格尔瞪大了眼睛,想要看清他的情况,可复仇鬼只是安抚地擦去了她脸上的血滴,用尽最后的力气吐出了一句话。
“等待……并心怀希望吧。attendreetespérer。”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一道微光渗入她暗红的视野。
南丁格尔看见了星火般的光芒。
她知道,那是爱德蒙正在消散的灵基……
也是他赌上性命也要守候的微弱希望。
“南丁格尔,我们终于找到你啦……狗头军师他——他快不行了!!!”
战争尚未结束。
她甚至没有时间去为逝者哭泣。
灭世之舞仿佛已经开始。与巨人相搏的金翅鸟就像不自量力的高加索鹰冲向大力神,搏鹰的巨人只需要动一根手指头就能折断它的双翼。大鹏背上的射手凭借千里眼精准地闪躲着巨人的攻击,见缝插针地朝他泼洒箭雨,每一秒,他都看见了无数种自己死亡的可能——他或是被巨人捏碎,或是被那四只血眼中射出的业火焚尽,或是被连人带坐骑被切成两半。
然而在这无数个未来中,他却尚未找到杀死巨人的契机。
巨人攻击的对象并不是迦楼罗本身,而是迦楼罗背上的射手。
这就像一个猎手在捕杀一只鹰,箭头却始终努力想要瞄准它的某一片羽毛。
从那四只血红的眼睛里,他看到的不仅仅是杀戮与毁灭,还有针对自己近乎疯狂的恨意。
这只能说明一件事……
“原来如此……你还有自己的意识啊,难敌!”
左手开弓者的利箭指向了其中一颗猩红的眼睛,随着甘狄拔的火苗升腾而起,他在巨人的眼中看见了自己燃烧的倒影。紧接着……所见变为了真实,甘狄拔的火苗竟窜上了他的手,反噬起它的主人!
“没变成一个失去理智的疯子让你失望了吗,般度之子……正如你所见,我和他的目标是一致的。”
巨人发出瘆人的狂笑,低沉的嗓音如同一阵闷雷,它腾出两臂,像是拍死一只苍蝇一样迅速合向了暗夜中的荧光,阿周那强忍着被魔术反噬的痛苦及时闪避,却因为巨手扇起的掌风被吹了出去,险些从迦楼罗的背上坠落。好不容易稳住坐骑后,他再度挽弓搭箭,然而充盈着神力的甘狄拔和他取之不尽的箭囊竟变成了普通的武器……
面对压倒性的力量,提婆一族已经放弃了抵抗。
他失去了天众的眷顾。
就像离开多门城后面对那帮强盗时一样。
“呵……呵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望着被火焰烧得近乎变形的手指,以及渐渐枯竭的箭囊,穷途末路的射手嘴角扬起了一抹嘲弄的笑意。
这就投降了吗?早知如此,何不在我杀死迦尔纳之前就收回你们的恩惠呢?
为什么……
连你们也认为……杀死迦尔纳以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吗?!
“笑什么?这么快就破罐破摔了吗?我还没玩够呢!”
在巨人的狂笑中,无数灯芯草化作利箭对准了形单影只的射手。万箭齐发之时,一双洁白的羽翼包住了闪耀的迦楼罗。
“archer……那位军师有东西要我转交给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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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岩窟王:收下吧,梅尔塞黛斯,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奎师那:收下吧,帕斯,这是我最后的宝具……
龙舌兰:西——————撒!!!!!
岩窟王:什么?!梅尔塞黛斯在获得我的灵基以后居然会变成这种样子么!!!难道她的钢铁意志也具象为了……雄健如钢铁般的肉体?(推理短路中)
奎师那:我现在换台来得及吗?
龙舌兰:讨厌啦,这样看着人家会很不好意思的!
岩窟王(掉烟)
奎师那(孔雀掉毛)
龙舌兰:怎么了!没见过长得壮的女人吗
岩窟王(我选择继续死亡)
奎师那:见过,但比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