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象前几日一样,维西尔尼不得不到城镇去。在他还没有最终完全回军营之前,很可能直到晚上那里一直需要他。
“少爷,您想去哪?”
“照旧。”
我病魔缠身之时,从不单独外出,现在我可以在海岸一侧独自散步。说我恢复了平静和健康还远远不够,我感到头空空的,还有些难受。前一天晚上我依旧无法得到安宁,我想自己大概会粉碎,可现在我都不再害怕了。
马车下坡,向海岸走去。田庄姑娘赶着自家的乳牛,半躺在小车上。一位衣着华丽的小姐坐在敞篷四轮马车的折叠式座席上
“对面是她的父母吗?”我问。
“您说那位?”马车夫表情奇怪,“那是她的恩客。”
“嗯?”
“您知道有的贵族夫妻不介意分享情人吧。”马车夫尴尬的说,“他们还很喜欢小女孩,我是不太能理解贵族对处女的渴望,反正有个姑娘肯嫁给我就够了。”
“为什么不在庄园的女仆里挑挑看,都是不错的姑娘。”
“在您面前是不错,可罗本少爷那里……”
“他又干了什么?”
“这种事倒也不能全怪少爷们,高等女仆当然不愿意将贞操留给某个农民,她们想向上爬……反正我还是找个会干活的农村姑娘吧。”
我们到了海滩上,一些少妇从马车上走下来进了游艺场的舞厅。远远望去,令人心醉。魅力女郎不计其数,我习惯后便视而不见,等待着与外祖母会齐。
就在这时,大堤的尽头,五个女孩向前走过来。无论是外貌还是举止,她们都与我司空见惯的所有姑娘不同。干净简单的短衣打扮,健康的身体,预示她们从事体育运动。
“像挑选出来的,个个都很漂亮。”一位先生感慨道,“您不去打个招呼?前几天您不是热衷于此。”
“是维西尔尼热衷于此,他不在,我很遗憾。”我说,“否则他会很喜欢这些姑娘。”
这正是各位先生太太们每天到堤上来转一圈的时刻,所有这些人都沿海堤走着,装出什么都没看见的模样,实际上却在对她们偷偷地凝望。几个女孩全都姿容姣好,不过,我无法准确判断出她们属于什么阶级。
“劳驾,我要去买份报纸,您能否帮我照看我的丈夫?”一位老夫人问我,“我不过走开一小会,不超过三分钟。”
“好,我去。”我看看背靠小高台的老人,答应道。
“不不不,我的意思是您在这看他。我的老伴觉得自己还能象其他所有人一样生活,不需要保护。”夫人愧疚的说,“但他已经很容易忘事了。”
“我明白了。”我点点头,那老人是痴呆,老夫人临走前对我表示感谢。
一群海鸥不知来自何处,正在海滩上不紧不慢地踱着方步,姗姗来迟者飞来飞去,追逐着别的海鸥。鸟儿飞来飞去,目的地似乎并不明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