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

原来，整个世界只不过是梵天的一次试验。而当试验的根基都是建立在错误的基础上，那么他当然要把一切毁掉。

肖跃看着这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思绪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思绪发散，却并非迷茫。他想到了很久以前的一些事，然后终于明白了它们真正的原委。

“你要将一切抹去，肯定不是现在的念头。”

肖跃说道：“厄生当初反你，除却五千年的规则外，便是因为你想彻底终结这个世界。”

梵天，微微颔首。

“厄生是个聪明的家伙，确实很早就发现了端倪。扶生心肠太软，对我下不去手，最终只能沦为厄生剑下的亡魂。”

“可是，他还是走得不够远。”

肖跃说道：“他想取代你，成为下一代的梵天。可他却不想打破你建立的规则，也不想去看看外面究竟有些什么。”

梵天唇角的弧度，变得愈发讽刺起来。

转瞬之间，肖跃忽然又想到了些别的。

“厄生是不是已经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他眉梢挑起，声音有些尖锐：“姜乐鱼---也就是当初的溪山灵女，也想取代你成为下一任梵天，可却同样不想破坏你建立的规则。他们如果知道世界的真相，知道可供修行的能量早晚会耗尽，那么他们为什么不打破你的规则与壁障，去外面的世界寻求新的来源？”

“这或许是因为，厄生打败我，并不是完全凭借真本事。”

梵天漠然说道：“这或许是因为，到了外面的世界，他们就要俯首称臣，还不如在这里做个孤独的王。”

“……”

肖跃的瞳孔，微微收缩。

在很久很久之前，也就是还是在苍岳宗的时候，他曾经在似梦非梦的状态下看到过一幅幅画面。在那些画面之中，厄生身穿青衣，献祭了无数当时的生命，才换来了如滚滚怒浪般雄浑浩然的开天一剑---

“那一剑，是师兄教的。”

梵天面无表情地说道：“既然宇宙的能量是恒定的，那么我那两位精明的师兄又怎能任我发展壮大？我这一生最大的错误就是相信师兄，相信厄生，也相信了你那位老师---”

“谁知，他从他们那儿学会了很多。”

“他学会了那致命的一剑，师兄又隐藏在无限光明里趁机偷袭。但即便是这样，他们也不能杀死我，只是将我封印。”

“……”

后来的事情，肖跃都知道了。

为了彻底杀死梵天，避免最终被毁灭的命运，厄生铸造了缘灭转生大阵。肖跃不知道宇宙的能量还有多久会走到尽头，但显然似乎还能支撑相当一段时间。

可人，需得计深远。

厄生要集扶生之力、再修习太古焚天诀灭杀梵天。只有这样，才能在避免被毁灭的同时，使得能量消耗的速度尽可能地变缓。

可其的盟友呢？---肖跃直到此刻才清楚，梵天还有两位师兄。

“我始终是我们三个人中，最惊才绝艳的一位。”

梵天冷笑一声，说道：“灭杀我，他们当然也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想来，大师兄和二师兄许诺给了厄生某种可供修习与调配的能量，但在无暇自保的情况下，他们除了食言也没什么选择。”

“……”

天外有天，梵天的两名师兄也绝对不是弱者。而无论是厄生还是姜乐鱼，即便在知晓对方重伤的情况下，都在恐惧去往属于后者的宇宙。

“那你呢？”

肖跃忽然问道：“你又想干什么？待这里的事情完结之后，你要去找你的师兄报仇？”

梵天的笑容，讽刺中多了一抹轻蔑。

“我是高于他们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