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皇的神情变得异常凝重,作为曾经砍下梵天一截指骨的绝世强者,他当然见识过金乌刃的真正威力。其确实没有想到,区区一截指骨能爆发出如此能量,但这并不代表,教皇就会感到恐惧。
他挥了挥手,那轮黑色的弯月便从天上落了下来。
黑色的弯月随即变成了一柄黑色的剑,被其稳稳地握在左手中。如同九幽般森寒可怕的气息竟是凝为了黑色的霜,顺着道路和房檐悄无声息地扩散---
一柄神兵,是不能改变什么的。
注定要成为梵天的我,又怎么会被你杀死?
你找到金乌刃,不过是送上门来的礼物罢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教皇的眼瞳急剧收缩---
那道白虹来了,神圣炽烈的火与寒冷地狱的霜相触,登时生出了道道白烟。整个凌雪城笼罩在氤氲雾气之中,看着如同仙家幻境。
幻境之中,又来了一柄剑。
那柄剑非常美丽,如冰雪结晶般的剑身上刻着一道道神秘的花纹。这些花纹同样很是耀目,甚至照亮了剑锋之后那张完美无缺的脸。
诏言双手持剑,墨玉般的羽翼延展数十丈之宽。
可她刺得,不是肖跃。
剑尖所指之处,是教皇。
没有人知道这是为什么,也没有人反应得过来。即便是明谕和天罚,都震惊不已得站在原地---
可肖跃,感觉到了什么。
他没有抬头,只是依旧专注地看着教皇。
后者的神情先是愤怒,随即嘲弄,又瞬间趋于平静。而几乎是在同一时间,肖跃的刀和诏言的剑,到了---
只听轰得一声。
巨响震天,大地颤抖,恐怖的气息到处喷溅着,一道白色的气浪冲天而起,又一圈一圈地向外扩散。
大多数人,根本看不到具体的情形。
唯有姜乐鱼、两位先生以及明谕和天罚能够看到,三个影子在一片光芒中辗转腾挪。肖跃的修为还远远及不上教皇和诏言,但在拿着金乌刃的时候,他似乎瞬间提升到了另一种高远的境界---
而且,还有一种极为玄妙的气息,不知从何处生了出来。
并没有过去很久,一切便趋于平静。
随着嘭得一声闷响,肖跃重重地摔在长街那头。经历过这般恐怖的气息对冲,按理说凌雪城应该被毁去很多,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除了最开始遭受的破坏,无论是不远处的书院还是城中宽阔的主街,都保存得非常完好---
是的,肖跃召出了未央钟。
从转生泉中拿到此物后,他便从未将其动用。而在战斗最激烈的时候,肖跃毫不犹豫地取出了古钟,让它笼罩了整个凌雪城---
梵天的另一大至宝,可以随意变化大小。
它迎风而长,罩住了这座城,也反弹了一部分教皇的攻击。可境界最低的肖跃,仍旧受了非常重的伤---
他的经脉,被教皇的力量震断了很多处。
他的气窍,也有不少破损的地方。
鲜血从每一个毛孔中溢了出来,这一次让其看起来像是真正的血人。如同教皇所想的那般,就算是得到了梵天的至宝,一个未破五境的容器又怎么可能天下无敌?
那么,肖跃又为什么在笑?
他瘫坐在地上,依旧紧紧地握着金乌刃。其很是艰难地扯了扯嘴角,却可以清晰地看出那抹无声的笑意。
“你…可没赢…”
肖跃说道,同时目光落在了教皇的身侧。
那处切口,很平滑。
鲜血尚未干涸,但已有了某种血珊瑚的晶莹质感。
先前,他不顾一切地硬接其峰。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如同心有灵犀一般,诏言同样不顾一切地来到教皇的身侧,把后者的左手砍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