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骇然无语。
明谕和天罚,神色大变。
诏言的修为深不可测,但终究比不上教皇。但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倒戈,甚至愿意和肖跃联手。最让人惊叹的是,这两个人不知道用了什么方式,竟然真得成功重创了对方---
“你或许是我的创造者,但却不是我的主人,更不是我心里认定的男人。你和我做得那些事,其实我从来都不愿意,也没有任何快乐的感觉。”
异常安静的小街上,诏言毫无情绪的声音缓缓响起。她没有去看肖跃,而是盯着教皇的背影:“事情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也没有再行隐瞒的必要。我可以明确地告诉您,我想杀您也不是一天两天了。”
“……”
这几句话,说明了很多事情。
教皇创造了诏言,便是因为他需要最完美的造物陪在自己的身边。他认为自己是对方的主人,在她身上进行的任何事情都会得到绝对的服从。
譬如,他打她,她就不能还手。
又譬如,他要她相陪,她就要乖乖地听话。
作为回报或者说施舍,诏言也得到了某些特权。圣天三大掌教,向来以她为尊。可不知道什么时候,仇恨的种子开始生根发芽,直到长成了一棵参天大树---
“所以,你觉得,方才是个最好的机会?”
教皇微微侧身,断腕自宽大的袖口中露出一截。血珊瑚样的结晶已完全形成,看着甚至有种美丽的感觉。
“事实证明,方才确实是个最好的机会。”
诏言说道:“您的双手已断,再也无法执剑。”
听到这句话后,教皇忽然笑了起来,便是声音中都带着某种近乎无可奈何的笑意。
“诏言啊诏言,你难道真得认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吗?很多人都觉得是我让你成为缘灭转生大阵的阵眼,和那个容器产生最重要的羁绊。然而,事实上,当初是你自告奋勇参加的。”
“你自高奋勇地成为黑袍人,把太古焚天诀的碎片给予容器;又自告奋勇地献出白翼的翼灵,让她成为了容器的妻子。表面上看来,你都是在配合阵法的运转。但是,实际上,你是想利用和容器之间的羁绊,完成自己的目的。”
说到这里,教皇的笑容愈发肆意。
他转而看着肖跃,又道:“互为本命,便是互为加持。你与那个玉琉璃的过往,终究在寻儿的神魂内留下了痕迹。你们刚才的招式,看似各自为战,实则暗暗相合,威力更是在成倍得增加。”
“……”
肖跃,沉默了片刻。
不久之后,他抬起头来,说道:“可终究,还是不够成熟。”
“如果再给我们更多的时间,我相信您被砍掉的,就不只是左手了。”
这句话说得很狂,但人们忽然明白了些什么。
当初,在邕宁的时候,肖跃和玉琉璃曾经和天罚掌教交过手。他们没有指望战胜对方,但通过两人之间的本命联系,肖跃竟是困住了掌教大人片刻,并且将他的小世界成功地斩出了一道缺口。
如今,玉琉璃不在了。
但就像是教皇言明的那样,泉水之灵的意志在诏言的神魂中留下了不可磨灭的痕迹。在她参与缘灭转生大阵的第一天,便是在等待着今天的这个机会---
那就是,利用神魂之间的联系,让彼此战力大涨,进而去斩杀教皇。
诏言上前一步,说道:“您先和寒山老人以及两位先生交手,又用落星杵去破坏凌雪城的大阵。或许您不愿意承认,但方才就是您最虚弱的一刻。而肖跃又找到了金乌刃,那么我还有什么理由不出手呢?”
“是啊,确实是出手的好机会。”
教皇的神色中露出一抹嘲弄,说道:“互为本命,互为加持…如果再多出一段时间,你们还真有可能配合得更加天衣无缝。”
“但是,你们已经没有时间了。”
说着,他居高临下地看向了肖跃。
一道威压随之降了下来,肖跃以拳抵唇,低低地咳嗽了两声。他清楚地明白教皇的言外之意---虽然有了和诏言之间玄妙至极的配合,但自己仍然受了极重的伤。既然无力再战,那么就算砍掉了对方的左手,也终究逃不过一个死字。
但肖跃的神色中,没有任何绝望之意。
他重新抬起头,并且在衣衫上擦了擦掌心的鲜血,说道:“您的双手已断,却同样是世界至强。何况,还有明谕和天罚那两条狗,随时准备为您效命。”
“但您别忘了,要反抗您的人,也有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