琮王就像阳光,可以照射到任何一个阴暗角落,温暖那个角落里的人。
但阳光不需要记住谁得到了他的恩惠,所以让曲文厉印象深刻的事,对柳孤月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柳孤月一直在给曲文厉用少量的毒药,会给人造成他体弱多病的形象。
平时给同样的剂量,实在需要他死的时候加倍,这样不容易被发觉,死也死得理所应当。
“皇兄既然觉得可以取而代之,为什么兜兜转转这么久才下手?”
“我要名正言顺,我不希望在我登基之后,还有人说是我害死了你。”
曲文厉苦笑:“皇兄还会怕这个吗?”
“人言可畏,我不想被史官写成乱臣贼子,也不想被天下人随意找个由头讨伐。”
“皇兄,我能问你个问题吗?”
“讲。”
“你为什么想坐到这个位置上?”
“因为我效忠于权力。”
“皇兄不是这样的人,我清楚。”
柳孤月轻嗤一声:“不要说得好像你很了解我一样,我们比起陌生人,不过是多了一点不可靠的血缘。”
曲文厉想问血缘不重要么?因为有血缘的关系,他们才在出生的时候就注定是兄弟。
“皇家的血缘是最不可靠的,生来就是仇人,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不信你仔细想想,我们的父皇,还有父皇的父皇,他们登基后做的第一件事都是什么?”
每次皇位的更替前都要经历血雨腥风,轻则朝堂动荡,重则祸国殃民。
而最终的胜利者会做上皇位,对于那些和其争夺皇位的兄弟,不是软禁就是流放,有更甚者是直接赐死。
曲文厉闭眼,不管他愿不愿意相信,皇家的确都是人情淡薄的。
兄弟如仇人,好像也真的只有皇家才会如此了吧!
他吃完最后一口菜,把碗筷放好,静静的坐了一会儿,低声说:
“我从没想过要皇兄死。你回来我很高兴,我觉得自己终于有兄弟了。
虽然父皇生了很多儿子,可活下来的只有你我。不管皇兄是否相信,我是真心想和你好好相处的。”
柳孤月依然感觉晕眩,虽然已经做了充足的准备,可还是防不胜防。
他这个小皇弟,平时看起来呆头呆脑,一副好欺负的样子,原来只是扮猪吃虎。
“你给我用了什么东西?你这御书房里古怪。”柳孤月说。
“皇兄的人就在门外,我能对皇兄做什么呢?”
“为何一到御书房,我就会产生幻觉?”
“皇兄是看到谁了?是不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柳孤月冷笑:“不可能!我在旁处就不会有这么清楚的感觉。”
“那你在旁处就没有梦见么?”
柳孤月摇了摇头,他能感觉出自己说话的声音很小,现在是想喊人也喊不来。
他不知道自己晕过去会发生什么,曲文厉已经知道他动了杀心,怎会让他活着走出御书房?
不过,不想在意了,如果就这么死了,反而是种解脱,勾心斗角的日子他已经过够了。
只要活着就要无休无止的斗下去,变成容初讨厌的样子,死了更好,一了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