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有布丁吃。”
莫德尔进来的时候,胡贝正靠着窗发着呆。因为要养着眼睛,他整天什么消遣都没有,不能看书,不能写作,自家也没有收音机,又不大看得见,干不了什么家务,只好一日一日看着一成不变的风景。
“什么口味的?”
不过见到自己进来,胡贝还是露出了一副欢喜的表情,绝非强颜欢笑,毕竟他闲极无聊,谁和他说会儿话他都高兴。
“还想什么口味呢,你怎么不去做梦?梦里什么都有。”莫德尔也跟着笑起来,调侃着把在小碗里胖嘟嘟颤巍巍,活活摇晃,却又将将不突破最外面一层薄皮的布丁放在桌上,“就是布丁,难不成你还不吃了?”
“要吃要吃,要是你做的就更好了。”
胡贝伸手去搂抱莫德尔,被他灵活地躲了过去,还顺势把勺子塞进了自己手里:
“吃夜宵就好好吃,别动手动脚的。还指望我给你洗手作羹汤,你信不信我在你布丁里下毒?”
“要真是你亲手做的,就是被毒死也要吃啊。”胡贝自然而然地接过话,倒把莫德尔闹了个红脸:
“只知道油嘴滑舌。炸弹就不该炸你的胳膊,该把你的舌头炸掉才是。”
“啧啧,要不要这么狠心?”胡贝做出一副大受委屈的神情,莫德尔只好让他一步:
“好了好了,别贫嘴了,赶紧吃,不然凉了。”
“你不吃?”
胡贝笑着把薄铁皮做成的勺子插入布丁里,黄油蛋汁一起往匙里流。他托起一大块,黄澄澄的在勺尖上颤抖,面上有一点黑斑,是烤出来的略糊的焦糖,像一块肥厚的脂肪,引得人分泌出更多的唾液。
“不是人人都乐意变成个胖子的。”嘴上这么说,但看见这奶汁蛋汁凝成的颤颤的小丘,莫德尔不能说不心动。尤其是看着胡贝把它放入口中,被烫得直吸冷气,却又舍不得一口吞下。莫德尔索性枕着双臂趴在了桌上,专心致志去看胡贝,这胖子吃东西实在叫人食欲大增,“有这么好吃吗?”
“你也吃啊。”
胡贝的嘴角还挂着一星淡黄的软渣,就赶紧从里面又舀出一勺,往莫德尔的嘴边递过去。也幸亏那是张小小的桌子,若是宽大了,恐怕他伸直手臂也不能够得着莫德尔。
莫德尔欠起身,嘬尖了嘴,还隔着几毫米的距离时只一吸,就把它全数吸进了口中。宝琳做的吃食他吃了许多年,并不觉得这布丁就比过去的出色多少,但胡贝的表情看起来十分香甜。他一手支着右腮,眼睛无意识地追逐着胡贝。看到他把收回去的勺子慢条斯理地含进嘴里,意有所指地用舌头包裹舔舐着。莫德尔腾地一下红了脸,隔着桌子伸过手去,在胡贝的手臂上拍打了一下:
“又胡闹。”
“咿,你这个人好霸道。我好好吃我的布丁,你打我做什么?”
该死的胡贝,他就是故意的!绯红渐渐爬到了眉尖上,莫德尔不待那股焦烧的劲儿跟着蹿上脸颊,便已经一跃而起:
“你就只管装傻充愣!”
胡贝哈哈笑着,应景似的躲闪两下,便由着莫德尔不轻不重地在他肩头胸口捶捶打打。那只薄薄的勺子在布丁里晃晃悠悠,渐渐滑下去,最后叮当一声触到了小碗的底。他们两人却都顾不上吃食,胡贝搂着莫德尔的腰,后者伏在他胸口,彼此气喘吁吁地交换着呼吸和唾液。
“真甜。”
胡贝在莫德尔的嘴角舔了又舔,又把这个吻扩展到脸蛋和耳垂上。
“什么?”
被吻得晕头转向的莫德尔一时没有听清,于是胡贝耐心地解释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