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于屏风,屏息静候。
孤零零一盏灯,无风自灭,无垠的黑暗了,黑暗中可见幽邃森林,森森围绕,血盆大口的兽类四下埋伏,脚步轻踏,要择人欲噬,刀剑被高高举起,寒光闪电似的乍现……
“我被人杀过多次,”手紧按榻沿,鄙薄地出声,“都是大骂我奸逆,罪不容诛,像你们这么悄然,还真是少见。”
话落,脚步声刷刷移,刀剑聚拢,彼此击响,屏风哗啦声被砍断,碎裂的木板重重砸落在地。
惊起了好一阵狗叫声,小黄狗凶猛地蹿,毛骨悚然地狂吠让刀剑稍顿,随后在更远处,涌出浪潮似的兵甲振动,轰轰然如远雷在天际的酝酿。
“我有那么可恨吗,非要杀掉,”对峙的一瞬,陆机继续,不以为意地淡然,“军政上我也没说什么话做什么事,值得你们仇深似海?”
暗杀者一言不发,刀剑加速,寒刃生风,却没料到屋外火把忽地腾亮,黄澄澄光映入,光起的刹那,箭头透窗而过,拥在后的两三人已哎呦声倒地。
“眼下能说了吗?”帐幔在屏风破时放下,严严地遮挡,陆机看不见人,但能感觉来者呆愣在场,
“劝说成都王不成,便自作主张暗杀我,背后是谁在鼓动?”
低声阴冷逼人,举刀的人一凛,挪步嚯嚯,盯向前不敢回头,掂量着屋外的动静,但明显地,有窃窃私语声,慢慢聚向了某一处。
有人恶狠狠出声:“为死难者报仇,你是赵王的人,让万人战死黄桥,诱成都王退军,祸害不浅,也该死了。”
陆机反正听得多,就噗嗤一笑:“终于开口骂,不过好笑,我如此祸害,成都王还留着我,当嬖宠宠爱,他这般昏庸,你们怎么还跟着他?”
将一张纸抛出帐幔,呛咳着,气喘不继地:“你们搞错,成都王替你们报仇在,他关押我,折磨我半死不活,所谓的嬖宠,只是这封信上断言。”
掀帐幔探出身,却是满带威慑的冷厉神情:
“齐王一封信,在邺城散布这么广,我随手便能拿到份,接着无数进谏要杀我,齐王的奸细,鼓动这些事的人,该是站在你们中间吧。”
冷冷扫视,举刀的人不免听进,大都满脸疑虑,面面相觑地也不知怎么办。
——但渐渐聚集到中间的两三人,朦胧的昏黄照亮面容,满脸浓厚杀气毕现。
陆机明白自己想对,但有抑制不住的颤抖,他竭力压制住,冷静地对视:“奸细即为叛徒,杀我为灭口,为挑动邺城内乱,为助齐王瓦解这里,成都王并非不知,他可是等着你们暴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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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天天被领导训,心情起伏,手实在不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