敌我(2 / 2)

昆岗玉 几微 1165 字 2020-12-31

直接坐陆机面前:“东市刑场,大呼赵王底细,恶言传扬全城,被齐王、成都王渲染一番,当作起兵借口,搞得我都要怀疑大人,是否真心归服赵王。”

“还是故作归顺,虚与委蛇,为那成都王做内应?”按陆机手上笔,按着写完一划,“以至于如此大军,都能让他逃掉。”

那笔写得规整、端肃、蕴暗劲,陆机觉得孙秀比他写得好,但国政不只是笔力,孙秀当中书令,搞成一团糟乱,既然拉他救场,未必是真想疑他。

“是怀念故主,但口出恶言,是真心为赵王。赵王曾附贾后,难以抹除,与其被人猜疑,不如大白于天下。至尊之位,需清白干净,与其事后补救,不早些应对。”陆机收笔,朗朗清声。

“如你所说,是传言,无实证,成都王党羽借此生事,只要他们一败,传言便不攻自破。赵王害太子,只是敌手的污蔑,”对孙秀低声笑,“不是吗?”

“那得成都王必败,必死。”孙秀回笑着,提醒。

心中淡淡无波,对此名已无感。在那场风雪中,全然冻结了一切,被勾起的情绪和心思,能瞬间冰封雪结住。袭身寒意里,陆机低笑着摇头:

“那晚,无论成都王逃与不逃,结果同样,都是激起齐王起兵,”再摇一下,“他死了,齐王兔死狐悲,必会惊怕自保。他不死,要报仇雪恨,也会撺掇齐王。还有私放要犯,党同贾后,逃进齐王府,足够你们派兵去,给一网打尽。”

“绝非他内应,抓捕诏令若未写,我来代笔吧。”推开一堆文书,露出案下青纸。

孙秀笑的怡然了,他不想与陆机敌对,莫名地对他有一点怕,而权高多风雨,他更想拉成同党,得人助力,不过,必须拿捏住弱点,控制得了人。

“倒不用写,我文吏出身,此事擅长,”孙秀笑成了愁容,狠狠挠头,“一点担忧是,赵王有忌惮,齐王兵盛,尚不知底细,一旦冲突起,无必胜把握。”

“万万不能败啊,看太子,看皇后,贵盛如此,权柄尽废,蝼蚁般地被驱赶、诛杀,其惨无比地死。我等只会更不如,那惨,有过之而无不及,想得到吗?”

声中是恐惧,真真实实的怕。陆机想得到那种悚然,握权者无一不有,在怕中战兢不安,所以不放过任何对敌,时刻想象他们,要锲而不舍地,斩尽杀绝他们。

“想得到,所以在想方设法必胜,”陆机平静声,“齐王起兵,不能让他攻宫城,宫中太广,宿卫兵杂,归属不一。也不能攻城门,会扰乱京中人心,更怕郊野有接应。”

伸手到案比划:“必胜的把握,在于攻赵王府,坚如堡垒,重兵把守,能以守为攻,虚耗他们。且都是近属,人心齐整,事先防备好,会是不败之地。”

孙秀忧转惊喜,喜不自禁:“那最后一步,如何让他们攻赵王府?”

“弱点被人握住,总是好的,阁下疑我,便疑到底,”陆机通透得很,“对杀故主之人不满,假投效赵王,真为成都王内应,但事情败漏,被抓到赵王府,赵王亲自严审,是危急万分,命悬一线。”

“以身作饵,成都王定会来?你要试探他的真心吗?”孙秀惊愕着大笑。

“不是,是让他必败必死。”说得冷冷无情,一丝情绪的痕迹也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