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从(2 / 2)

昆岗玉 几微 1705 字 2020-12-31

“被殿下害得死去活来无数,权作抵偿。”

这话说得冷漠,司马颖却翻涌不已,心疼和愧疚满身冲撞,只恨不能真的以命抵偿。不过,也觉察到了陆机的异样,见他扶上头,不再向前,忙挨去问:“怎么了,士衡?”

“看见你,我头晕。”

事实上第一眼后就再没看他。司马颖长叹口气,自己去箱笼里拿了衣,再不由分说搂上人,但陆机手推开了他:“不劳烦,自己来。”

“羞怯什么,不是没帮你换过。”司马颖继续。

“是殿下脸红耳热。”这话也说得冷。

“呜,是吗,那更热点。”说着三下五除二把人剥光了。

穿衣时,克制住,解释:“等不及你换,外面楚王大肆诛杀,幸好我赶他之前找到你,你往火坑跳,痕迹也不擦干净,杨骏僚属众人皆知,只能我以我名义捉拿你,风波过去前,你不许离我半步。”

陆机想开口,但司马颖只穿了一层里衣,就站起身,顺手用薄被把他一盖,卷成个筒:“算了,真等不及了,这样也免得你跑。”

就这样把他头脸盖却脚外露地抱出了门。

“此人罪大恶极,我已制服,回府。”

陆机恨得咬牙切齿,怎奈众人围观全然不敢稍动分毫。

好在马车是辎车,遮盖严实,司马颖并没放下他,带着他半探出身,对车外吩咐:“去那屋里,把席褥拿来。”

“什么?”不知是不理解还是没听清。

“席褥,就寝的那种,屋里的都拿来。”司马颖大声了。

“殿下,这个,大白天的……”

“想什么呢,殿下不缺嬖人,快去。”

席褥铺好,帘打下,司马颖才把陆机放手,把他盖好,压着被沿:“要是很晕,你就睡会,”又轻覆上人手,“不用顾忌,我守着你。”

但哪里睡得着,陆机在颠簸里皱眉,他算着车走的路线,忽听到尖细抽噎声,还有时高时低的哭喊声。尖细声很相熟,他撑起身,沉沉问:“外面是什么?”

“吵着你了,那我叫车快点走。”

陆机知道跟他打嘴仗也打不出什么,翻身去开另一扇车窗。窗外,铁链拴着老小妇孺,还有蓬头垢面的朝官,被鞭抽棒打地往东市赶。陆机趴上窗看更远,远处东市邢台,已经一片血红,陆机看到了在队列的朱振,他身后夫人,手中抱着哺乳的幼儿。

“只依附杨骏,全部夷三族吗?”他战兢问。

“这城里疯狂的人多,你别理。”司马颖要去关窗。

那尖细声又起,陆机紧趴窗,这下看到潘岳哭得梨花带雨,在朝臣中,把散发后撩,才看出了是其人,他形容狼狈,惊恐地踉跄。

“安仁,”陆机心里默念,打量自身,不得不去求人,“章度,那是我友人,求你救一命。”

“潘安仁,哈哈哈,你损友,伙同你诓我,死了也好。”司马颖看他求人样,乐起。

陆机作势往窗外钻,司马颖认怂:“好,好,不惹你了,张华替他求过情,楚王迷他,会放过的,不过给他点教训。”

他向指车外,陆机看到了楚王司马玮走在潘岳身旁。

“给点教训,我对你也是。”司马颖制住他,拦腰抱,给摁上席看牢了。

教训被反着给。陆机强弩之末,睡成了昏迷。正如司马颖所料,他一病就病个昏天黑地,委实不好招架,大夫请了三四轮,人烧得快冒烟,周围也跟着七死八活了好几回,终于在心疼者不厌其烦地伺候下,好歹缓了过来。

司马颖算着时辰,手撑在枕两侧,不放过人眼皮一丝一毫的波动,终于等到微睁开,无神地对着他。便凑人耳边嘘声,反复地:“不许闭上。”

陆机把他像蚊子似的挥开,坚决闭眼:“有冰吗,或打下扇?”

“才好些,别受凉。”司马颖悬心落下。

“热得难受。”陆机闭眼开口。

“难受吗?”半关切半意味不明地俯下身去。

“是,殿下感同身受在。”陆机睁眼瞪他了。

“嗯,嗯,”司马颖应着,只因太担忧,才那么拢,心放下,也可坐正了,没什么说的,拎陆机衣领,往外扯,“你要求肯定不行,就这样,好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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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船戏,真没有船戏,别送高审了,真被冤枉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