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玉其外(1 / 2)

游龙寒光 羊脂白玉戈 1942 字 2020-12-24

“此话怎讲?”玄徵心里略有怀疑,却暂时无法理清头绪。

“说来也是惭愧,犬子虽品性算不得坏,却唯独喜好流连往返于风月场中。”魏彰满脸恨铁不成钢地摇头,“魏某总是在想,秦氏或许是因得知犬子风流成性,这才被气至郁结,从而酿成此等不幸之事。”

这么看来,先前那人说得没准是真的。

玄徵看着手边的茶盏想道。

“在下还有几事想要请教魏公,还望魏公恕在下失礼。”玄徵拱手道。

“苏仙长问便是,魏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得了魏彰这句话,玄徵也就不再同他绕圈子,“敢问令郎府邸中的几位妾室是何出身?”

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直戳要害地问出此番问题,魏彰显得有些局促,“苏仙长可是在坊中听得了些关于犬子的传闻?”

玄徵直白了当地点头。

长叹一口气,魏彰才缓缓说道:“正如魏某信中所说,犬子府中的那些个妾室,除了最早娶的柳氏,其余几位确如坊间传闻那般皆出自城中有名的教坊司。”

“柳氏?”回忆起信中似乎确有这么一段,玄徵挑眉,“那这位柳氏是何来头?”

谁料魏彰只是摇头,“这……魏某也大不清楚。这柳氏是犬子六年前执意娶进门的,魏某与拙荆曾劝说过他数次,奈何犬子根本就听不进去。”

六年前柳氏进门,一年后秦氏便去世了。

没有想到先前遇见的那个心怀鬼胎的路人所说竟有可能都是真的。

见玄徵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思索起来,魏彰也不敢开口打扰他。

半晌后玄徵抬头问道:“可否劳烦魏公带领在下前往令郎居所一趟。”

魏彰点头,“自然是不成问题,魏某此前已吩咐叮嘱过犬子。倘若苏仙长有需,若是不嫌弃,大可留在犬子的府邸中暂住上几日。”

闻言,刚想开口拒绝的玄徵一顿,又将到嘴的话咽了下去。

“那便有劳魏公了。”他躬身拱手道。

原以为对方会收拾伪装一番,再带领自己走出中书侍郎府前往魏义所在的宅邸,谁料魏彰起身便引着玄徵往内院走去。

玄徵满心的不解,却也没有开口寻问。

反倒是魏彰在前面开口解释道:“犬子与魏某的宅子虽说明面上隔了一条街,座向两个不同的方位。然而两座宅子的内院实际上只有一墙之隔。”

一边走还一边嘱咐玄徵道:“只是……关于魏某家中此事,还望苏仙长能够……”

他一开口,玄徵便知道他想要说什么。

魏彰话音未落,便被玄徵截断话头,“魏公大可放心,在下不过区区一介山野道士,不会对此多言,更不会大肆张扬出去。”

闻言,魏彰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许放下。

二人在院中穿行片刻,来到内院一处厢房。

走在前的魏彰引着玄徵入内,而后吩咐两旁的小厮将墙边一个本该作为隔断放于厢房正中的单面多宝阁往一旁推开。

直到多宝阁在两位小厮的共同努力下稍稍向左移动几寸,缕缕微光透过缝隙照射进屋内。

玄徵这才意识到这所谓单面多宝阁实则是扇双面暗门,背面通向的是魏义宅邸内院的一处厢房内,其构造也与魏彰宅邸异常近似。

环顾四周仔细一看,原来屋内早已有人在一旁恭候多时。

那人见魏彰在前,玄徵随后,便连忙上前向魏彰毕恭毕敬地行了一礼。

而后对方转向魏彰身后的玄徵,颇为客气地说道:“鄙人魏义,见过仙长。早已耳闻家父曾送信请教天下第一峰的仙长,却不曾想仙长竟真的愿意下山为鄙人排忧解难。此番仙长肯赏光驾临寒舍,真是叫鄙人受宠若惊。”

这话听得玄徵不由得挑眉。

介于先前所听得的传闻,以及魏彰口中的描述,他本以为这位魏家次子会是个目空一切的放浪之人。

却不曾料到对方竟是如此一副彬彬有礼的读书人模样。

只是这位魏员外郎看向自己的目光似乎有些说不上来的……古怪。

他微微皱眉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魏义。

对方年纪看起来与自己差不了太多,一身净色长袍,长发以一顶不大显眼的银冠一丝不苟地束起。

没有半点放浪形骸之样。

玄徵又不禁有些好奇地歪头看了一眼魏义的长相。

虽说自然远不及彧瑚半分,但好歹也算是一副人界常见的翩翩公子模样。

不过对方既然能胜任礼部员外郎一职,想来平日里这般打扮或许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算不得参考。

想到这,玄徵正要开口与魏义客套几句,却听得屋外传来一声娇滴滴地女声。

“阿郎,妾身寻你寻了好久,你在这后院做什么呢?”

不知为何,这一声柔媚入骨的声音却是听得玄徵猛地感到一阵恶寒。

他不动神色地扫了一眼魏家父子二人,却见这二人的面色说不出来的古怪。

身侧的魏彰一副吃了苍蝇般眉头紧锁地盯着门外,对面的魏义却是一副担忧的模样,目光游走在玄徵与屋门之间。

碍于此般场合不适合自己开口应声,玄徵也就闭口不言。

整个屋内陷入一阵尴尬地沉默。

屋外那名女子像是对屋内这般诡异的气氛没有丝毫察觉般,径直推开门走入屋中。

直到瞧见屋内除了魏义还站着另外两个人,女子才脚步一顿,连忙抬手掩住嘴唇,做出一副惊恐状向魏彰行礼。

“哎呀,妾身不知阿爹大驾光临,还请阿爹恕妾身失礼。”

说着,她略显娇羞地抬眼看了一旁的玄徵几眼。

奈何此时的玄徵跟个瞎子似的丝毫不在意对方投向自己的目光,甚至还以一种颇为莫名其妙地眼神回看了那女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