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夫人轻轻叹了口气,语气古怪地说道:如果有人让你死,你愿意死吗?
周溪雨勾起嘴角笑了笑,道:即便对手比我厉害,我也有信心可以逃过一劫,况且,我就算是应对无门束手无策,也有隐卫可以护我周全。
再说了,就算所有的隐卫全部战死,我也不会死的,除非对手已经做好了被诛十族的准备,除非对手有把握将周家覆灭。
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不太全面,或许是觉得自己说的太过武断,周溪雨又补充了一句,道:当然了,这个世界上并不是不存在这样的人,亦或者这样的势力,但是这样的势力或者这样的人,都已经与周家交好,那我自然无需杞人忧天,思考这个根本不会出现的境遇。
周溪雨继续说道:所以,这就是命,我一生下来就是富丽堂皇贵不可言,而那个正在拼命的小子,他的命,只能留在那条巷子里,他的人生道路,注定要在今日落下帷幕。
是吗?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一阵不阴不阳不咸不淡的声音骤然响起。
声音响起的瞬间,周溪雨的心里咯噔了一下,自信满满的神色立时褪去,只剩下满脸的苍白以及惊惶不安。
周溪雨什么也没说,既没有开口解释辩驳,也没有出言求饶,只是沉默无声地跪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胡夫人偷偷看了来人一眼,继而在心里默默叹了口气,她没想到地位超然的陆家大小姐竟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营地,她更没想到的是,陆家大小姐竟然听到了周溪雨的话。
能让胡夫人默默叹息不已的陆家有且只有一个,能让周溪雨沉默无声跪地求饶的陆家有且只有一个。
而这个陆家,有且只有一位大小姐,她的名字叫做陆晨曦。
忽然出现在房间里的陆家大小姐陆晨曦,自然便是那个曾在永安巷中轻松赢得东岳宗最高心法搬山诀的陆晨曦。
此时的陆晨曦,穿着一身玄色衣裳,神情阴晴不定地看着沉默无声地跪在地上的周溪雨。
你真觉得你天潢贵胄贵不可言?你真觉得不如你的人都该死?
陆晨曦的语气平淡无波,但落在其他两人耳中的时候,俱是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
两句反问后,胡夫人的呼吸微微加重了几分,此时她的真实想法,除了惋惜就是惋惜,惋惜身旁这个与自家夫君极为相像的男子,惋惜身旁这个可以称得上是绝世天才的年轻俊彦,惋惜身旁这个有望成为东海第十圣子的年轻人。
可惋惜也只是惋惜。
即便胡夫人再如何惋惜周溪雨的不幸,也不敢开口说话,更别提开口为周溪雨求饶抱不平了。
至于身为当事人的周溪雨,他在听到陆晨曦的那两句反问时,除了手脚冰凉还是手脚冰凉,但即便如此,他也没有动弹半分,更没有开口求饶解释,只是沉默无声地跪在地上,仿若一尊已经被风吹雨打了数百年的石刻一般。
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陆晨曦没有开口说话,周溪雨也没有开口说话,胡夫人更没有开口说话,整个空荡荡的房间里一片死寂,就好像是一片被人遗忘的坟地一般,荒凉冷清。
随着时间的推移,永安巷中那场接近于笑话的战斗愈发激烈残酷,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陆晨曦,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既然你如此看不上那个家伙,那就由你和他打一场,如果你赢了,我便不计较你的言辞无状,可你若是输了,别怪我翻脸无情!
不等跪在地上的周溪雨高兴,陆晨曦继续说道:你的修为是洗髓境圆满,那个家伙的修为是筑基境初期,为了公平起见,你的修为只能是筑基境初期,你觉得我的安排是否妥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