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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劝他用那个最直接的法子:“不然你跟迟总说说吧?这一时间还能上哪儿找那么多钱呢?反正已经欠了迟总那么多钱和情了,不如一客不烦二主,而且心理学课上都说了,通常帮助你的人会愿意继续帮助你的。”

程令卓还是觉得有点开不了口:“他之前帮了我那么长时间,我还什么回报都没给他呢,这就突然又亮出个无底洞给他……”

后来沈冰菱知道,他到底还是跟迟以恒开了这个口。

——

中午见到张之俊,倒没觉得他有什么异常的表现。男生就是男生,不像一般女孩那么情绪外露。

沈冰菱告诉他:“我想起我们在哪儿见过了。”

张之俊倒一下子窘迫起来:“其实我……一直……特别不好意思……”

沈冰菱笑了:“用不着啦。你爸是你爸,你是你,而且你爸是喝醉了,出发点也是为了保护你。”

大约这个保护越发让男生脸上挂不住,张之俊脸更红了:“谁要他保护啦?再说他喝醉了本身就是不礼貌,我那天让他那种状态下别去,他又非要去……”

沈冰菱拍拍他的肩膀:“早就过去的事,就别纠结了,吃饭去吧。”

张之俊侧首,看看她拍他肩膀的手,又看看她。

气氛一下子尴尬下来,那一刹沈冰菱心里突然冒出一个无稽的念头:他那样的爸,要是成了公公……呃!

不过事实证明,女人才是情感动物,后来直到吃完饭将沈冰菱送到公司楼下,张之俊都没有说任何造次的话。

他也没有任何失态的表现。

也是,他们才见过几次,他对她有好感不奇怪,但要说喜欢到听说她有男朋友就要死要活或非要来抢的地步,可能性实在不大。

不过,当年的迟以恒难道不就是那样的吗?

也许是因为不管迟以恒对她如何,沈冰菱还是始终没法把他同爱情套在一起。她总觉得他对她就算不是纯肉-欲,也是肉-欲多过情念,所以,那不一样。

只是张之俊之前说过每周二都要跟沈冰菱一起吃午饭,这个惯例倒是保持了下来。

沈冰菱隐隐觉得是不是有点不妥。假如两个人的交往继续这么深入下去,他是不是就会上升到对她要死要活的地步了?

可问题是人家并没有明着说什么,现在不过作为普通朋友来交往,她也不讨厌他,何乐而不为?

也许这背后更重要的原因在于,她从不觉得自己对迟以恒有保持忠诚的义务,她也从不觉得自己有一天会嫁给迟以恒,尽管直到此刻止,足足六年,她始终只有他这一个男人。

那一年,她大一下学期,十九岁。

程令卓妈妈出现危急情况之后没几天,她接到一个陌生号码来电。

电话里的声音倒不太陌生:“冰菱,我是迟以恒。”

他自有他的自信,并未谦卑地问“还记得我吗”,而沈冰菱也的确不可能不记得他:“啊,迟总。”

迟以恒道:“之前跟你说过请你给我侄子补习数学的事情,不知道你这周六有空吗?我侄子刚好那天下午可以过来我这里。”

沈冰菱略微过了一下她的时间表,就爽快应承:“可以的,几点?”

她虽有一定顾虑,但其实并无谓绝对拒绝这单差事,毕竟是正常的勤工俭学,何况程令卓那么希望她去,而且现在能帮他妈妈度过难关的最可能的人就是迟以恒了,就算担心迟以恒的侄子最后高考成绩究竟能不能理想,那也是后话,现在燃眉之急的事情,她能做的还是要先做起来。

约好时间记下地址之后,沈冰菱刚挂上电话,程令卓就打过来了——以彼时他们的经济条件和习惯,用手机打电话非常少见,这一次他不但破天荒地打了电话,语气还颇有些急切:“冰菱,迟总联系你了吗?周末你有空去给他侄子补课吧?”

沈冰菱道:“嗯,刚打过电话了,我周六中午吃完饭就过去。你要一起吗?”

程令卓道:“我就不去了,我那天也有兼职,找了份发传单的活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