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厉意犹未尽：“这就说完了？”

洛清寒微微颔首，眼角有些许泪意，不禁转过头。

“后世对韩子高以称赞居多，有诗赞曰：绝世风流乱世娇，一朝侍帝未折腰。纵横起落前朝覆，剑定江山铁马骁。情深不寿空余恨，犹胜玉树后庭谣。千古艰难惟相守，世情岂阻此心昭。”洛清寒停了会儿，憋回了泪，忍不住吟起了这首赞叹韩子高的诗。

洛清寒念完诗，含情脉脉地看向北辰厉，眼里有期切。

北辰厉听完整个故事，只是觉得这儿女情长果然就是人世间最跨不过去的一道深渊，管他是王侯将相还是寻常百姓，都逃不开一个“情”字，留下后人讲述时一声或是“红颜薄命”的轻叹，或是不了了之的无奈。

洛清寒张口，蹦出四个字，一字一句，极其清晰：“情、深、不、寿。”

“北辰厉，我闲着翻看野史，看尽了帝王的情爱，可到最后，就只有这个陈文帝让我记下了“情深不寿”、“情深不寿”……”洛清寒念叨着，有热泪涌出眼眶，“北辰厉，你说，我们之间……”

北辰厉没让洛清寒说下去，这一吻，包含了北辰厉所有的心意，洛清寒哭着笑了，留下两行浅浅的泪痕。

有一阵微风起，木棂窗边的纱幔被吹起，婉玉树淡淡的芬芳传进屋子里。太阳羞红了脸，远远地藏着，只看见一点点金光从云缝中漏出来，洋洋洒洒。

一只不知名的鸟儿在空中盘旋，忽然冲进屋子，打断了二人亲热。

“比之子高，我怎样？”北辰厉拥着洛清寒，看着天边极其绚烂的火烧云，突然开口。

洛清寒却是笑了，坐起身仔细打量着北辰厉：“子安之美，唯有掷果盈车的潘安可比。”

洛清寒故意停顿了下“你么，比不得潘安。”

北辰厉佯装生气，在洛清寒腰间捏了一把，洛清寒受不得痒，尖叫出声，鸟儿吓了一跳，慌不择路撞在了窗棂上。

洛清寒失声笑了：“这鸟儿真呆，该是叫作楚小呈吧！”

北辰厉在洛清寒腰间又是捏了一下：“好好说说，我怎么比不得潘安了？潘安又是谁？”

洛清寒神情突然很认真：“因为，我没见过潘安，只是，我只知道你们没有可比性。一个是我心里顶好看的人，一个是常人认的美男子，你说，怎么比？”

北辰厉哑然失笑，捏了捏洛清寒的鼻尖，只觉得四肢百骸都通透了，两人已经过了三十而立的年纪，却还像少男少女那样，甜蜜到骨子里。

薄夕在帘子后静静立着，心里头有几分酸楚和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