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自己心灵的葬礼承办人。每天,我都去领取它留在世上的可怜残余,安放在那小小的棺木中,然后用我的回忆将其深深埋葬。而我所做的一切,不过为了在下一个天亮,重复同样的哀悼。
——艾米丽奥腾
《维多利亚女王庇护所》
我经常看恐怖电影,懒得动脑子的编剧们常常设计出一些苍白又无聊的铺垫,比如“这是一所建立在印第安人墓地上的房子”,或者“这所孤儿院曾经是一座精神病院”!当然了,这样写可以很容易解释为什么影片里的孩子们会忽然变得着魔一般,为什么衣橱里会有一个通向地狱的入口,以及各种诸如此类的桥段。
但这种故事情节完全吓不到我。
我第一次到伦敦生活的时候,就住在墓地的后面,拐角处就是监狱,而正对着的建筑物则是一家精神病院。如果再增添一个印第安人墓地,那么我的生活就会变成活生生的万圣节电视特别节目。不过,这并不是我想说的重点。究竟是什么驱使我离开稳定而安全的家乡,跑到一部陈词滥调的恐怖电影里碰运气?一部分原因是我想要得到更多的锻炼,在殡葬领域里更深入地走下去,成为一名具有资格的apt,而不是只赚一份尸检助理和实习生的工资。而更重要的一部分原因则是,刚好发生了一件足以令我一生为之改变的大事。
2005年7月7日,星期四,那天早晨在我的记忆里始终如昨日般清晰鲜活。琼和我在8点左右进入验尸间,开始各自处理手上的案子,而安德鲁则像以往一样在办公室里坐在电脑前办公——处理完手上的文书工作,他就可以去休假了。琼和我并没有听电台节目,我们这一天的工作开始于是否再播放一遍拱廊之火<icss="note"src="rbook_piew_ebook_pic426152887426152887427320201106101707igesnotejpg"data-der-atsid="5527c1c8aa93e58805538b46a4543205fa3b8500d8a9"data-der-srcbackup="igesnotejpg"><i>的cd的争论——我那时对这支乐队格外着迷。而琼要是在争论中胜出,我们就改听根据巴赫作品创作出来的《沉默的羔羊》的原声大碟。最后琼赢了,但我觉得这很公平。
当我们正在进行尸体外表检查,以供稍后病理学家作为参考的时候,我们的节奏被他提前并且慌乱不安的出现打乱了。山姆威廉姆斯医生是一个身材瘦高、有着典型英国人“合乎体统的”气质的男人,虽然在其他多数时候他的举止都有些另类,但这一次他表现出的慌张还是令我和琼没心思再拿他取乐,并且有点紧张地放下了手里的写字板。威廉姆斯医生将文件和公文包放下,关上正在播放的cd,将音响调到收音机模式。
“你们俩知道发生了什么吗?”
“不知道啊,出什么事了?”琼反问道,满脸的困惑。
“我们7点半左右就在这里了,”我补充说,“并没听说什么呀。”
当你身处与世隔绝的验尸间,专心致志完成一场尸检的时候,整个外部世界于你而言都是根本不存在的。
“伦敦发生了一场大爆炸。”他告诉我们,脸色看上去格外苍白,“也有可能是两场。警方认为如果超过了一场的话,就不可能是意外事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