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儿却不听,哭着说:“娘娘,这么多年你一个人在宫里,除了奴婢谁知道你受的苦。二殿下来看你,也好歹让人看看,后宫是个怎么样的吃人的地方!皇后她……”
从轻儿口里说出的,无非是些后宫的勾心斗角。
说淑妃从十年前就糟了皇后的暗算,被下了毒,这几年皇后得不到越帝的关注就来折磨她,克扣她的吃穿用度,还给她又下毒,要害死淑妃。如今她变得这幅人不如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皇后一心促成的。
淑妃白皙清瘦的脸上又显露恨意,她狠狠咬牙:“魏容这个歹毒的女人,真是该死!这些年她害死了后宫多少人,为什么还让她坐在皇后的宝座,她也配?”白绢在她手里都快被撕裂了。
说完,淑妃飞快走过来,可怜巴巴地望着宋宴,握着他的手恳求道:“晏儿,我听说你最近和皇上议事,你帮我告诉皇上,让他来见见我,他的阿灵过得好苦啊。”
从前淑妃和皇后不是没有斗,淑妃斗不过皇后,便去越帝那边哭闹求做主,久而久之反倒让自己失了宠。
淑妃如此迫切地想要见越帝,但以她的精神状态,恐怕越帝也不会来。
“晏儿,帮帮我。”淑妃卑微道。
宋宴答应了,之后向越帝述职时,提起了这事。乾元殿内,越帝听到淑妃的下意识反应是皱眉,宋宴觉察到他那轻微厌情绪。越帝时隔一年,终于再去了次昭华宫。
还没等宋宴回到府,就传来了一道急速密保。
越帝在昭华宫,被淑妃刺伤了!!
宋宴飞速回到皇城,去往昭华宫。
日暮时分,晚霞未消。
昭华宫已然大乱,皇后一脸严肃指挥御医救治越帝,各宫妃闻声子也来了,围在越帝身边哭得一圈。
越帝身着玄色龙袍,左胸口偏下处更湿黑的一团,应该是中刀处。越帝面色苍白,看来伤口颇深。
淑妃是下了狠手,宋宴也没想到她会伤害越帝。
“父皇。”宋宴行礼。
越帝无动于衷,所有精力都花在忍耐御医小心翼翼地处理着的那柄尖刀上。
“还好陛下挡了那疯子一下,这刀才没有刺中要害。淑妃是彻底疯了!竟敢赶出谋害天子的事情!”
皇后气急,看着宋宴眸色一变,怒道:“淑妃托你来请皇上的?真是不知轻重,怎么能让皇上来疯女人这儿!晏儿你是何居心?”
“行了。”越帝冷着脸,打断了皇后的话,转头问禁卫:“找到淑妃没有。”
“找到了,只是淑妃她……”禁卫头领顿了顿,“撞树晕了。”
淑妃刺伤越帝后拿着染血的尖刀,一路跑者又哭又笑,唱着调子诡异的歌,还比划着尖刀让周围想把她捉住的禁卫不能接近。
禁卫抬着晕倒的淑妃回到南白堂,瘦弱的女人像一具枯木,那朱色曳地望仙裙上斑驳地糊抹着血迹,像一块块符咒。
“撞晕?”皇后冷笑声,“这是想逃脱刺杀陛下的惩罚?那有这么容易的事儿!”
越帝淡淡问:“怎么回事?”
“淑妃娘娘不知到怎么跑到了北宫墙后一大树下面,一头把自己撞晕了。”
越帝顿了顿:“是月华阁后面那棵榆树?”
禁卫惊诧陛下料事如神,回答:“是。”
越帝垂眸,看了眼淑妃的紧握尖刀的手,眼神愈渐沧桑。
淑妃这一闹,越帝虽未伤及要害,但已经是罪无可赦。无论是朝臣还是皇后,都主张将淑妃移出皇宫。而越帝似乎并不为所动,他的心思,从来都让人看不懂。
越帝不动,皇后便直接下令,罚淑妃一年俸禄,打入偏僻的无良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