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和本宫商量过了,太尉家、季丞相家,平京不少有名有姓的家里都有好女儿待字闺中,年龄也适合。”魏皇后脸上浮现笑意,和蔼道:“等明后日,挑些小相送你府上,晏儿到时候看看有没有中意的。”
宋宴沉默了会儿,却没有说什么。
魏后心情倒好,有一搭无一搭地跟他闲聊了半天,才放他去昭华宫里。
小白醒来了,脑袋依旧有些疼。
她低头凝思,回忆着什么。
那把琴上的刻痕,不可能是其他人刻的,因为那个图标是她自己思念母亲而创作的兰花小图。可是,这把琴的前任主人怎么会是晋国将军呢?是那个将军从她手里抢走了这把琴?
看来她不能继续当个缩头乌龟,逃避回忆。
“宿老先生,你是否了解从前那个我,请你告诉我关于你知道的所有。”小白定定地望着宿狄问道。
流沙国边界,一个撑着木棍的老头走在黄沙漫天的古道上,衣衫褴褛,神情疲惫,渴了便从木棍上取下酒壶,喝上一口。
他已经走了赶了十天路了,很快,就能到达越国边境。
从怀里掏出珠,对着日光,珠子里明显的裂痕让他心忧不已。
已经一个月没有收到不孝徒的信,难道真的出了什么事……
他加快步伐。
宋宴踏进静束院,见到坐在秋千上的妇人,朱色曳地望仙裙垂地,她看起来比四年前更瘦了,裙子穿在在身上像是套了层袋子,整个人没有重量似的靠在秋千的粗绳上,她披散着头发,瘦白的手握着一把大黑剪刀,神经质地低声自言自语,边说边玩闹似的减掉一缕头发。
望仙裙上有黑色的几块血斑,淑妃纤细的指尖残留着鲜血,宋宴看了下四周,有不少羽毛染血贴在地上,还没来得及清理。
宫女们都看着秋千上的淑,面色焦急,却不敢靠近。
宫女离得远,却纷纷劝:“娘娘,您别剪了,这头发是好不容易养起来的呀……”
“娘娘,你把剪刀放下吧,求求您了。”
淑妃却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丝毫不动。
带宋宴来的宫女在一旁解释:“娘娘发疯起来,谁都敢伤,奴婢们只能好言相劝,要是一个不小心把娘娘激怒了,她没准会自残,到时候皇上怪罪下来……””
就这一会儿工夫,淑妃就剪掉了大半截乌黑长发,她又哭又笑,这次宋宴听清她在自言自语的话了。
“阿凌,我等着你,你怎么不来呢。你再不来,我就不等你了。你最喜欢我的头发,我也不留给你。”像是像女孩一样说赌气话神态,诡异又可怜。
凌,是越帝的名。
自从淑妃精神出了问题,一年比一年差,多年前还算正常的时候,越帝还会来昭华宫看几眼,后来越来越严重,就再也没来了。只是派人定时报一下这边的动静,没短了淑妃的用品吃食,这就是天子最大的恩惠。
淑妃忽地抬眼,一眼就看到人群中的那人,眉目如画,身姿挺拔。
她惊喜;“阿凌,你来看我了!你来了,你终于来了。”
“淑妃娘娘。”他清透,却和越帝声音明显不同。
淑妃脸上的喜色瞬间消失了,转为冷怒:“为什么是你?”她手握着剪刀,浑身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