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肮脏、混乱、恶臭的场景,我永远忘不了。眼睁睁地看着同村姐姐和婶婶们被折磨、被侮辱,每一秒都像一生那么漫长而残忍。那个肮脏的男人,压住我……”
说到这里她哽咽了一下,脸庞泪水划过。
白慕初听着心都碎了,非常后悔自己让她回忆不好的过往,便阻止她:“月烟别说了,不要想了。”
回想这种事情,对任何一个女孩子来说都无疑在是撕裂心中伤口,让原本结痂之处再次鲜血淋漓。
柳月烟固执地继续,她轻声说:“可是那晚,我也遇见了他。”
“我被那男人欺辱的时候,屋外冲了进来一群人,他们手拿刀剑,杀向这些山匪。
有人冲在最前面,一脚踹开压在我身上的山匪,一剑刺穿山匪心脏。他回头闭着眼脱下身上的斗篷,盖住我的身体。
他对我说:别怕。”
白慕初听着柳月烟幽幽地讲述,明明还在流泪,语气却冷静地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
沈晟带人那夜来山寨,就是要趁山匪疏于防备时一网打尽。山匪在攻击黑水村之前,抢了沈晟的商队,劫走了货。商队不仅损失惨重,还要赔客人巨额钱财。可沈晟岂是好惹的人,逃走后立刻请了人反攻回山寨杀山匪,夺回货物和钱财。救下她们,只是顺便。
当夜沈晟清点了货物,跨上马就要离开。那是柳月烟人生第一次那么勇敢,她说,他要跟她走。知道她家人已死尽,不知是不是这位少年商人罕见地善心发作,当真带走了她。
“他给我取了新名字,柳月烟。他教我读书识字,他为我吟诗作画。”柳月烟看着茫茫玦河,伞边雨滴落下,坠入滚滚江水,无足轻重。
“牡丹,我爱上了他。最初的那一年,是我最快乐的日子。”
柳月烟叹息着说了声,却眼眸哀伤得无以复加。她对白慕初说:“后来你也知道了,我进了金凤楼,才知道原来那才是我对沈晟的价值。”
她笑了。
“沈家,绝不会允许他们的少爷娶一个妓女,即便他们这些年我只侍奉了沈晟一人。”柳倚烟说又说:“更何况,他不喜欢我。”
柳月烟回头看向白慕初,笑着说:“五日后就是金风楼的三年一度的花魁大赛,我一定要夺得花魁。不然我就得按沈家老家主的意思,嫁到宁国侯府做侯爷小妾。
沈晟曾经许诺过我,说我若是得了第一,他不会把我让给其他男人,他说会满足我一个要求,无论什么都答应。五日后你也来吧,来帮我看看,他说话算不算数。”
柳月烟明亮的眼睛笑着,可里面的星光黯淡将熄。
白慕初听见自己声音干哑:“好。”
白慕初没想到柳月烟和沈晟之间有这样的纠葛,自那夜双鹊桥上听了她的故事,白慕初好几日都心里难过得不行。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柳月烟那么冷,又那么孤独。明明所爱之人就在身边,而他却看着你在泥泞里挣扎,你不能怪他见死不救,因为你的命由他支配。
这几日宋宴不在府上,白慕初自知留在府里的话,那几位一等婢女不会让她好过。于是她找上了宿狄的住处,日日前去逼问他有没有办法找回武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