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那日里谢侯爷发怒也不过五日罢了,刘氏就已被送到了永安寺中,并来给继老夫人修筑小佛堂的人也都到了,如今继老夫人身边的还是先前的那些人,也不过是因为人手交换需要时间,小安氏也不过才刚买了许多婆子婢女,还未来得及教导罢了。
眼下继老夫人看着来来往往于荣寿堂为她建造小佛堂的人,心情就很复杂。
因着慧悟被送官一事,继老夫人为着嫡亲侄女刘氏并四儿媳张氏竟意图坑害谢家大姑娘的事情自然也传扬了出去,外人只道是继老夫人心黑的厉害,偏谢侯爷纯良,还为这继母建造小佛堂。
可唯有谢侯府里头的人晓得,谢侯爷这样做等于算是暗地里将继老夫人给软禁了起来。
张氏来继老夫人这里的次数也少了许多,不说如先前那般殷勤,甚至都带着些疏离。
继老夫人想了许久,都不曾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场局,怎么就如如今这般千疮百孔了?
这日里谢清韵前来求见继老夫人,继老夫人便让她进来了,拉着谢清韵好生看了一会儿,道:“她们没怎么欺负你罢。”
“这五日里不过是受些冷言冷语罢了。”谢清韵低眉顺目道,“就怕等以后大伯父请来了宫里的嬷嬷过来,一举一动都在人家眼皮子底下,稍有行差踏错,怕就要被人指责。”
“这倒还是轻的,大伯父让我母亲等我以后出嫁的时候再回来,那我的婚事岂不是就握在大伯母的手上,若没五日之前的那一出也就罢了,到如今大房那边不定恨得我要死,会给我说一门怎样的亲事还不定呢,我一时之间觉得自己这一生都没的指望了。”
谢清韵如今十一岁,再过上三四年,大抵便能将婚事提上议程了。
“偶尔我也想,若是我能早些定亲,不拘那人是个什么烂人,总归让母亲有由头回侯府,为兄长和胞弟做主也好,然而唉!”
“好孩子,别想那么多。”继老夫人揽着谢清韵的身子道,“索性还有这么几年的时间,你便好好儿的在大房跟前伏低做小也就是了,天长日久的,小安氏那么个性子,不会在你婚事上作祟的。”
“再者,谁说女子的婚事便只能长辈做主了?”
刘家老夫人当年何尝不想让继老夫人早早的寻个平常人家嫁出去,偏继老夫人自个儿不愿意,宁愿坏了名声,也要等着谢老侯爷。
“至今次的事情,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继老夫人转动着手上的珠串道。
谢清韵道:“孙女也觉得不大对劲,就说母亲疯魔原是我们早先便计划好的,然与此同时,四婶怎么就会突然昏迷不醒了,当时我们只觉得是天赐良机,便也没多想,然而事后想想,四婶母昏迷的也实在是太凑巧了。”
“况四婶母醒来的时机竟也是那么的赶巧。”
“莫不是四婶母和大伯母成了一伙的,故意诓骗我们呢?”
“不不会是这样的。”继老夫人想了想道,“张氏没那么多的心机,再者她即便要向大房献殷勤,也总不会不顾许姐儿的名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