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透白的薄冰镜子般倒映着两个人的脸。
慕君白的脸是讳莫如深的平静。
堇萮的脸上是惊诧,是不知所措。堇萮向后退了一步,是冰面碎裂的声音“吱呀”作响。
肃白的空间,冰碎崩裂的声音。这场景多么熟悉多么相似,七年前就是这样的情况下,一声巨响,堇萮的整个身体坠入严寒彻骨的冰川之水,之后是无尽的割破般的锥心寒痛……极寒的冰流无情地灌入口鼻……冰锥一般的刺痛……
堇萮的大脑如被闪电狠狠地一劈,剧烈的痛感瞬间电击般的贯穿全身,竟是双脚一软踉跄地跪在地上,一口鲜红的血喷在洁白的冰面上。
慕君白未想到小鱼会是这样的反应。懊悔之意更深,茫然无措地像小鱼走了过去。
却有一双黑色的靴子走到了小鱼前面,拦住了慕君白。
从那靴子向上看,是一柄细长的剑悬在腰间,一身藏蓝色的练功服,简洁干练地勾绘出那人倒三角的身材。再往上看,是一张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俊脸。
“暻闲。”慕君白和堇萮几乎异口同声说出了这个名字,语气里却包含了两种决然不同的感情。
堇萮很激动,很高兴,很诧异。
慕君白很冷静。
风吹起,暻闲的长发如同激昂飞荡的战旗,点墨般的黑眸与眉宇间的刀锋般的锐利构成了一种肃穆的杀气。
“咻”的一声,几张黄符如离弦的箭直射而出,击在还在卖力拔着腿的苏家人身上,他们便纷纷倒了下去。冻在他们腿上的寒冰,像是有所畏惧一般悄无声息的褪了去。
暻闲的目光从苏家人身上移了回来,如钢钉般看向慕君白。
堇萮觉得不太对,一向温柔阳光的师兄,今天是怎么了。她带着询问的语气叫道:“师兄?”
暻闲的薄唇微微动了动,“鱼儿,别拦着我。魅靺人,该死。”
又是“咻”的一声,几张黄符极速的冲击,拉出几条黄色的长影,索命般地冲向慕君白的面门。速度之快,就算是神仙恐怕也反应不过来。
堇萮暗叫不好,身体却沉重无比,动也动不得。
却见好似刀片般的几道白光乍现,夺目刺眼的瞬间,几张黄符便变成了纸屑,轻飘飘地在慕君白沉如冰玉的面前落了下来。
暻闲在原地不动声色。心里却在琢磨着慕君白用的到底是什么功夫。他若指尖碰到一点符咒,便会立即失去行动能力。可他却能可以操控劲气于体外,毁物于光闪之间?
暻闲冷笑,无声地拔出长剑。“你所有的异能都已被我克制,何必做无畏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