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抓着审食其的手，放在自己唇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审食其，孤家恨你。既然喜欢孤家，为什么不敢说出来？难不成，孤家还配不上你不成？

审食其疼得倒抽一口冷气，却没有把手抽出来，他任由娥姁发泄着。刺骨的疼痛，反而让他心里舒服了许多。那种压抑到足以让人无法呼吸的窒闷，忽然间减少了许多。一直透不过来的气的胸口，感觉有一丝清爽的凉风吹过来，既清凉又温润。

他叹息了一声，娘娘身份尊贵，在审食其眼里，形同天人。臣能得到娘娘的青睐，自然是三世修来的福气。只是，臣身份低微，不足以匹配娘娘。天真的太晚了，早些歇着吧。

如果可能，他多么希望娥姁是个普通平凡的女人。

如果可能，他希望自己是那个站在丹陛上的男人。

这样的话，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宠她疼她爱她呵护她。遗憾的是，她是母仪天下的皇后娘娘，他却不是那个手握生杀大权的皇帝。娥姁头脑发胀，他却不能不保持清醒。因为他清楚地知道，一旦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儿，那一定是天崩地裂的祸事儿。他审食其死不足惜，他不能连累苦命的娥姁，不能让她跟着他一起下地狱。

这辈子，她吃的苦实在太多了。

他亲眼瞧着她，这一路怎么走过来的。

刘季怎么对她，他干涉不了。

他审食其既然倾慕她，只会在她遇到危难时伸手帮她，绝对不会在她站在悬崖边上时，不拉她，反而选择跟她一起堕入地狱。这不是他想看到的结果，也不是他能接受的。

他只想默默地爱她，他只想用生命去守护她。

其他的东西，他从来不敢奢望。

尽管是梦寐以求，却也只能尽全力克制自己。

因为他是男人，是那个愿意为她去死的男人。

娥姁伸出双臂，毫无预兆地抱住了审食其的脖子，使劲一拉，把他拉向她。闭上眼眸，把炙热的唇印在审食其唇上。樱桃轻启，忘情地吻他。一颗心如同敲鼓似的，通通通地跳起来，不受控制似的。

审食其石化了片刻，本能地张开嘴，待唇舌相触那一刻，电流瞬间传遍全身。他果决地推开娥姁，红着一双眼眸，呼吸急促地，娘娘，你喝多了。

娥姁委屈至极，眼泪扑簌簌地滚落下来。

她抡起粉拳，在他胸口一阵捶打，红着眼圈，赌气似的，他说过，一辈子都不会负孤家。结果，还是负了孤家。审食其，连你也嫌弃孤家，看不上孤家吗？难道说，在你眼里，孤家也是容颜老去，不值得你们男人怜惜的老妪？

审食其瞧着这样的娥姁，心口一阵窒闷。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下子抱住了娥姁，抱得紧紧的，在她耳边，轻声絮语，臣愿意为娘娘死，又岂会嫌弃娘娘？因为太在乎娘娘，所以，才不敢放纵自己的感情。臣只想默默地守护着娘娘，护娘娘一生无虞。这对臣来说，已经足够了！别的，臣真的不敢妄想！

娥姁抬起一双泪眼，痴痴地望着审食其，如果，孤家让你想呢？

审食其叹息了一声，娘娘让臣想，臣也不敢想！娘娘为情所困，不怕阴沟里翻船。臣是男人，应该做好撑船的舵手。因为臣怕船翻了，娘娘会堕入苦海，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