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是在告诉昭元可以搬宫了,而不是真要她去看。
听此,昭元道:“有劳了。”
“奴才本分。”王常侍道,并提醒:“公主,前头就是冰雕所在了。”
“哦?”昭元抬头看去,心中期待起来。
复行数十步,冰雕已显露一角。一些体量小些的冰雕,就被放在最边上,尖锐处已有些融化了。至于大的、精致繁复的,就被放置在显眼处,供主子们观赏。
昭元出现时,正有人在赏。那姑娘赏着冰雕,两个宫人陪在身后,另有小内侍指点着冰雕,细致地为她解释。
小内侍一抬眼瞧见昭元,立刻停嘴,快步走出来行礼。
而赏冰雕的姑娘,这才后知后觉发现昭元来了,走上前笑道:“表姐。”
此人正是曹家姑娘,昭元称她曹表妹。
昭元打量着她,没说话。她一回宫就听说,在她去关中当日,曹太后九将曹姑娘接入宫,到如今大半个月了还没留够。
她或许猜出了曹太后的意图。
这时,王常侍不紧不慢出声:“曹姑娘,按尊卑,你该向公主行礼。”
曹表妹眼露诧异,道:“这位内侍,你有所不知。我头一次进宫时,先帝就说过,叫我与表姐姊妹之间不必拘礼。”
此话一出,鸦雀无声。
昭元倒是想起这回事了。那一年,曹表妹不知是两岁还是三岁,路都走不稳,行礼更是摇摇晃晃。父皇见她小小一人,便道,亲戚之间不必拘礼,免了免了。
自此以后,曹表妹倒还真没对她行过礼。
不过,曹表妹见到父皇是肯定要行礼的,昭元常年跟在父皇身边,见惯了她行礼,竟一直没察觉这回事。
回过神,昭元哂笑,明白眼前人并非善类。曹太后恐怕不能如愿了,因为她必会反对。
昭元直视曹表妹,开口:“礼崩乐坏,便是你这等人在作祟。”
曹表妹脸色一变,不可置信地抬头。见昭元不为所动,她咬住下唇,福身行礼,模样极为勉强。
“回宫。”昭元不再看她,也没喊平身,带着众人离开内苑。
从关中回京都后,孙二郎接到兵部下发的授官令,正式进入千牛卫衙门。等霍哲一调任,他便可晋升为中郎将。孙二郎很满意千牛卫的甲胄,每每穿上它,心情都明亮了起来。
这日换防前,霍哲部队还没出发,孙二郎穿着甲胄去找霍哲,从背后一把勾住他脖子,道:“哎,我听说赵七叔从北境回——”
话还没说完,被霍哲一记闷肘击中,痛得发不出声。
霍哲甩开他胳膊,道:“怎么,你找七舅有事?”
痛劲过去,孙二郎咧咧嘴,又恢复生龙活虎:“也不是什么大事。听说他回来过年节,不应该啊,往年也不见他回来,我奇怪就问问。”
霍哲答道:“七舅是来带我去北境的,顺便过个年节。”
“我就说。”孙二郎点头:“哎,要不改明儿我去看看他,毕竟小时候他教过我一套拳。”
“随你。”霍哲往屋内走。
孙二郎看着他的背影,摸着下巴嘀咕道:“不对劲。”
他跟进屋,如实问出来:“你最近怎么回事,瞧着兴致不高。”
“没有。”霍哲否认,开始穿戴甲胄。
屋内案面上,有几块铁器,或大或小,还有三个弹簧,都是散放的,旁边还有捆好的四寸长短的短箭。
孙二郎立刻被吸引,捻起一块环状铁器:“哎,这是机括吧,这些东西……你要造袖箭?怎么比寻常的要短,跟个女人用的玩意儿似的?”他嫌弃道。
“放下。”霍哲穿戴好甲胄,过来夺走铁器,找出个方匣子将案面上的全清进去,盖上收好,道:“去列队,别磨磨蹭蹭。”
孙二郎反驳:“你不去我去干嘛,到底是谁磨蹭。”
两人走出屋,孙二郎又道:“问你个事,你这马上就要去北境了,我还没学会怎么当中郎将呢,你指点指点我。”
霍哲道:“记住四个字。”
孙二郎挑眉:“昂?”
霍哲吐字:“令行禁止。”
“啊?”张二郎张大嘴。
霍哲瞥他一眼:“现在听我号令,闭上嘴。”
孙二郎反应过来:“我呸,你在嫌我话多呢是吧!”
…
片刻,千牛卫列队完毕,出发换防。孙二郎跟众千牛卫一起,随霍哲巡守宫廷。
路过宫门,孙二郎一眼看见等在宫门口的张府仆从,那仆从他眼熟得很,跟着张不移去过关中。
“张不移进宫了。”他低声对前头霍哲说:“你看宫门口。”
前头的脑袋往南转动,孙二郎看见了霍哲鼻梁。
霍哲深深看了那边一眼,回过神,开口训道:“专心职守,不要多言。”
“……”孙二郎撇嘴:“假正经。”
作者有话要说:霍哲扶了扶椅子,觉得位置不大稳。
作者:放心,你就是男主_
张不移:明天我跟曦娘赏花
…
公告:作者已被霍哲眼刀射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