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双双渴望食物的眼神如有实质般地落在袁让身上。

袁让暗暗叹了口气，曾经他这具身体也有过一段这样的经历，每天等在路口，帮人引路，跑跑腿，只希望得到一口吃的。

摸出几个银币正准备抛出去，但是看着这么多双眼睛，他又把钱收了回去。

肉少狼多，这些银币扔出去，说不定会让这些饿红眼的孩子争夺得闹出人命。

转身来到几条街外一家卖面食的小店，给伙计递过十个银币。

“客人，小店里的所有的包子馒头都不值这些钱的。”

那伙计年纪不大，只有十一二岁模样，只收下一个银币，其余的都退给袁让。

“不必退钱，这十个银币全都换成最便宜杂粮饼子，分成十天，麻烦你送到那边路口分给孩子们。”

袁让说道。

“真的吗？”伙计先是一惊，接着便扑嗵一声跪到袁让面前，“谢谢，太谢谢客官了！”

“我不过是买了些饼子，你不用这样吧？”

“不，我不是为了卖饼子，我是代替那些挨饿的伙伴感谢客官！”伙计说着又磕了几个头。

“好了，不用这么客气，我也是求个心安罢了。”

袁让心知自己救苦不救穷，这点钱也济不得什么事。

整个罪民窟吃不上饭的贫苦人有十数万，他又能管得了多少。

交待完事情，他重新穿过路口，没在理会孩子们的目光，顺着飘进鼻端的一阵阵若有若无的酒糟味，很快便找到老张头的酒坊。

此时老张头还在外面送酒，并不在酒坊里，接待他的是老张头的孙女。

小丫头十四五岁模样，身材娇小，脸上有几点雀斑，看起来却带着几分精灵古怪。

“在下郭靖，要找张老爷子。”袁让自报身份道。

“你找我爷爷有事吗？”

“想买些酒。”袁让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酒坊用来会客的厅堂。

桌椅都有些陈旧但擦得很干净，四周墙皮也微微有些剥落却没有灰也没有蛛网，很干净整洁。

说明主人家很勤快，但手里也可能没什么余钱对厅堂进行简单装修。

“那太好了，郭大哥想买多少酒？”张丫头听袁让要买酒，显得很高兴。

“先来十缸。”

袁让报出的数字更让小丫头大喜，十缸酒快抵得上，她家酒坊每个月一半的销量了。

“有货，一缸酒一百斤，不要你运费，只收五个银币。”

“不，不。”袁让摇了摇头，“我不要你们的成酒，我要在这里定制酒。也就是酿酒。”

“你，酿酒？”小丫头感觉被这个姓郭的给耍了。

哪有跑到别人家酒坊不买酒，反而要自己酿酒，你是要砸场子吗？

“阿二，阿三！”瞬间精灵乖巧的小丫头就变成了一头母老虎，咆哮着对堂外大叫道。

外面立刻闯两个赤着上身只穿了两条短裤的少年，一人手里拿着木锨，另一个手里拿着根顶门杠，恶狠狠瞪着袁让。

两个少年比小丫头高不到半个头，一身骨头，看不到几两肉，加起来可能还没袁让沉。

大总管怎么会把他们放在眼里。

只见他扬手拍出一把银币到桌上。

“这有五十银币当成人工钱，借你家的酒坊生产十缸酒，材料钱另算够不够？”

小丫头呲着白牙的嘴立刻张得老大，抓起一把银币，数了数又用力一个个吹了一遍，个个带响儿。

眼睛立刻又迷起来，乖笑道：“客官，我们抽出五个最能干的弟兄帮你，每人每天只收一个银币。工具和原料，我跟着记录，到时一起算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