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律(上)(2 / 2)

的确啊,早上的时候那么着急。

自己可是就差一点就未完成预期的『时律』呀!

想到这头头哥还难免有些后怕。

因为如果未完成时刻的惩罚可是很严苛的

并且自己也不想失去这份『职』。

终于,最后一口烟被他抽完了;

一脸意犹未尽的男人随手将烟头丢进了身后的院子里,然后自己随意找了一颗门前的大树。稍微注意了一下时间,随后倾头准备小歇一会了。

自己的『时律』内,早晨8点到晌午11点是空闲时间,因为这个时间自己所管辖的工人们正在完成自己的『职』。

自己只要在11点前醒来,引导这群工人进食并监督下午正常工作无少人缺人,自己的『时律』就算完成了。

是这样的,所以头头哥一如往常地凑到了院门口的杨树下。

同样也是托『时律点』的福,对于时间的把控没有人会比他们更加敏感。

每一分,每一秒。都不会存在偏差,这已经被试验无数次

诉说着,男人已经浸入了梦乡。

被『时律』所管辖,同时遵循『时律』所行之人。

换来了的是井然有序的生活,以及人均普遍的稳定工作和上岗率。

使得老有所依,幼有所长,壮有所用。

每个人的每一刻都是被规定好的,这正是他们的感识!

而我们所要做的

啪!

一声棋子落地的清脆声响,唤醒了还远在美梦彼端的头头男。

被从梦中惊醒的他,赶忙一下坐了起来。

可在他眼前的,并没有什么棋子,而是站着一个人?

一个

银发的男人。

那个先生。

一名穿着工人装扮的男人正站在头头男的面前,轻轻地摇晃着自己。

怎怎么啦?

显然还没有睡醒的头头男一头气泡地扶着树干站了起来。

那那个就是

仿佛有什么难言之隐,男人一直支支吾吾不知道该不该说。

墨迹什么?有什么话就说!

多少掺了些起床气,头头男扯着嗓门对着眼前唯唯诺诺的男人大吼道。

是!是那个,我们把工作把您交给我们的工作

显然,还是有些紧张,男人不停扭捏着自己的身体,时不时还会摆弄纤细的手指。

那个那些工作已经被我们完成了。

最后终于是在东扯西扯之下,工人男说出了此行来的目的。

多简单个事儿,早点说不就

什么?!

可我们另一边的头头男却如同洪湖灌顶一般的炸了庙。

做完了!

本来就憋着一肚子火的他,一把推开了挡在眼前的工人男。

步入了庭院。

你负责的是哪个院?

东院。

工人男如实作答。

而头头男显然是抱着鸡蛋里挑骨头的心态,准备随便找点地方说。

可这毕竟一天一清扫,本来就没什么灰尘垃圾,甚至平时的他还会特意制造垃圾,为的就是给上工的人一些事情做。

可眼下

大步流星走入东院大厅,左右扫视了一圈。

说来惭愧,的确没啥能挑剔的。

就算硬要说出点啥毛病,可能就是此刻还成群堆在庭院内傻愣着的,一色青绿色装束的工人们了。

你们还在这儿杵着干嘛!这边做完了不会去那边帮忙?

呵声怒吼着。

本来在头头男步入庭院时,所有人的视线就已经聚集到他的身上了。再加上这么以吼,工人们全都灰溜溜地拿着自己的工具、家伙事儿跑到另一边的院子中去了。

哈ashash!呸ashash!

简单调试了一下呼吸,头头男咋舌地朝地上吐了一口痰。

一下就用这个喝他们。

这样想着的他后退了半步,可突然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他猛地回过头。

发现,还是那个银发的男人!

此刻的他正捂着鼻子,似乎是被自己刚刚后退撞到的。

你没咳咳!你还在这干楞着干嘛!不知道去工作嘛?不遵循『时律』你知道是要受到处罚的么?

似乎是为了报前面的扰梦之仇,头头男故意加大了声调恐吓到。

还有

说着他后撤了半步,刻意将刚刚吐的那口痰展露了出来。

这就是你说的打扫好了!

对对不起。

对不起有什么用!赶紧给我麻溜的收拾!

又是一声怒喝,吓得工人男赶忙跑向院内寻找刚刚放在里面的工具

这次确实是出了自己的一口恶气。

从早上开始就诸事不顺,这一下算是舒

啊!真的抱歉。我以为到了休息时间就可以先不用打扫了呢。

那是路过自己身旁的工人男无意识间的一句道歉。

卑微的甚至让人感觉不到任何悔意。

休息时间?

显然有些愣住了的头头男看了眼天。

太阳正悬当空,阳光正盛。

毫无疑问现在的时间显然已经过了11点。

所以刚刚那群闲着的人才会干呆着

似乎想到了些什么,但在思索了片刻后又想不明白了。

是我算错了时间?

他如此喃喃道。

先生先生!

打断他思索的是刚刚的工人男,他正拿着手中的工具一脸关切地呼唤着自己。

我清理好了,这边院子如果没什么问题那我和其他人一样去另外一边的院子了。

哦啊!好的

此刻的头头男内心激起了数次斗争,先是平静、随后醒悟,最后妥协。

他还是没法向眼前这群人放下自尊

最后的他也只是目送着那位银发的工人快步跑开

似乎有什么东西错了,似乎有哪里,哪里的齿轮发生了错位。

似乎有什么东西正因为自己的一个决定而发生了改变。

似乎

啪!

那是一枚棋子落地的声音。

似乎,已经没有那个似乎了。

独处空荡荡的庭院之中,他仍在发愣:

是我错了么?

啪!

那是棋子落地的声音。

不过显然这边的是确实有真正的棋子。

有两个男人此刻正正襟危坐于一张长方形的棋桌之前。

那是一种叫做人魔侵守棋的游戏,在六大国之中都有着极高的人气,甚至还会有专门的比赛。

应运而生的专业人士也愈发的多了起来

当然,在座的二位并不是什么所谓的专业人士,甚至他们根本不对这玩意多感兴趣。所以在这里我就不赘述游戏的玩法了。

那么既然如此,二人又是为何坐在棋盘之前呢?

因为缺少一个契机。

缺少一个两个人坐在一起的契机。

缺少一个可以写在『时律』之中的契机。

是的。

别来无恙啊,老潘。

其中一边,一个穿着宽松长袍,举止洒脱的中年男人先一步开了口。

在他的手中正来回揉捏着什么,好像是两个核桃,但颜色又不像,而且应该更为坚硬,就好像是什么动物的兽角一样。

嗯,的确。我们两个像这样面对面的坐着谈话也是很久都没有过的了。

而此刻棋桌的另一边,一位年龄稍长,鬓角泛白的正装男人深吸了一口手中的香烟,如同在达成某种交易一般地继续说道:

说吧,这次来的目的是什么?

你也知道的,之前说好的那批货ashash

长袍的黄发男人掂了掂手中的两坨东西。

也是时候给我了吧?

那你可能要等一等。

嗯?

因为你也知道刚好最近是提交贡品的时期

两个人都在掂量着些什么。

哈哈,先生。您就不要开玩笑了!筹备贡品的事情哪轮的到堂堂潘家的家主去犯愁呀?

您在说我么?塞内尔家的家主。

前文提过的蓬刍村的两大家,分别是投靠龙华联盟的潘家与进贡安德洛斯的塞内尔家。

这两大家可以说牢牢握紧了整个村子的命脉。

其实,讲道理说。

村子里的其他所有人家都是在为这两家打工。

或者说是

为这两个人打工。

当然,也不是不能接受延期付货啦

手中的原材料未知的核桃被他放在了桌子上,反之他也从长袍的侧兜取出一根较粗的香烟。

左右摸索了一下,将目光递向潘家的家主。

对方心领神会地拿起身旁的点烟棒,同样朝着对方的方向凑了过来。

那个,我多要三只。

一声耳语,香烟被点着了。

男人坐了回去,面无表情的挪动了手中的黑色棋子。

一步一磕地敲了两步,随后将一枚魔兵棋送到了守方的棋子之下。

啊!既然潘先生送上来的,我也不客气了。

魔兵棋被收入了淘汰区,二人也都同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

话说您的院子里真热闹呢。

其实从刚刚就有在注意,可因为还在谈事情所以没有提。

黄发男人重新拾起了核桃,望着仅隔一扇双开大门后的院子发出了如上的感叹。

啊,每天一到这时候就会这样的。毕竟是饭时了嘛ashash

饭时?

盘玩在男人手中的核桃又一次停了下来。

啊,对了。这盘棋下完要不要去吃点东西?

这不用了。

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是感觉到了某些异常。

男人好像有些话被卡在了嘴中

初春的旭日,还挂在天上。

正悬于当空,却又被云彩遮掩。

而在那一切守律的乡村之内。

似乎有人发觉到了哪里不对;

远比生物钟还要好用数倍的时律点在内心反复默念,那是在这个村庄不可能发出疑问

现在是什么时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