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一章 变故(1 / 2)

画扇 咕噜喵 1377 字 2020-11-06

我正在官世录上圈画,闻声吓地笔掉了,第一反应急问道:“什么事,落星怎么了?!”

“不,不是二姑娘。”他似一路疾驰而来,气都喘不过来,“是刺史唐府,公子先前一直派人监视的那位表小姐……”

我心一沉,推盏茶给他:“坐下喝口茶,慢慢说。”

“谢公子。”吉祥理顺了气,面色渐渐沉重,“三天前,暗门发现她被云府的人私下带走,兹事体大,线人不敢迟报,日夜兼程来了烟都。人现在还在外头,可要唤进来盘问?”

“传。”我手有些颤抖,又急忙叫住他,“等等,这件事太突然了,为何一点征兆都没有。”

吉祥一愣,继而面色骇然:“三个月前暗门送到崇文馆的书信,公子没看吗?!”

三个月前,崇文馆……

我吸了口气,懊悔地拍了掌脑门:“八月我正随殿下在泽城查案,所有文牒都由祝瑛代收。肄业宴那日,他确实说过有一封信放在了案匣,当时小黄门来报召见,不想当下就忘了。”

吉祥拧紧了眉,摇头道:“是我失职了,以为公子无论如何都会看到,就再没提过。”

“行了,都这样了,还揽什么罪,去把人叫进来问话。”

他提进来个眉清目秀的小厮,这人风尘仆仆,一路霜雪湿透了外袍,面上满是紧张神色。见过礼,他沉声道:“属下在唐府用的是账房身份,今年八月秋汛,主母让盘点府中资产,无意中发现表小姐住处新添了扇玉屏风并未入账。多处打听下,才知是去年同期,唐大人一位仕友赠送的。据她贴身婢女所言,那位大人,就是烟都云府的二公子:云予。”

我心中咯噔一声,似断了根心弦,脑海迅速回忆起去年秋天的果贡案——云予受袭后,我就打道回了烟都,一直到十月,他都在唐悠住处休养……难道是那时……

手指不知不觉已经攥地发白,脑海嗡嗡直响,突然涌起道恨意:他为什么要送她一展屏风,那样蛇蝎歹毒的人,凭什么,凭什么!

吉祥看我脸色不对,唤了声:“公子?”

“没事。”我摆手示意。

线人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因先前被云府的人反查过,属下不敢掉以轻心,多番盘问才查出原因。九月云予在梨园受重伤后,从俪城官驿挪到了唐府将养,机缘巧合下,替正受府中姊妹欺压的表小姐解了围。自那之后,二人私下经常往来,过不久,云予就以她畏风寒为由赠了那扇屏风。可有一处疑点,让属下十分不解。”

吉祥问:“什么疑点?”

线人握紧茶杯的手微颤,激起几声杯盖碰瓷的叮咛声,他面色怪异道:“当时云予向表小姐索要了一样东西,说要封‘信’。”

“信?”吉祥奇怪道,“什么样的信?”

“不知,他没指出是什么,或者说,他也不知道是什么信。见表小姐没反应,他又随口敷衍过去,再没提过这事。”

他二人正琢磨,我心底已翻江倒海,若说能从碧珠这个假的何清清身上讨要到什么信,我只能想到一样东西——那封害得何府满门抄斩的孔氏函卺。

难道说,龙笼中央装的,竟是一封书信?

那封函卺,当年为什么会流落到何府,孔侑又怎么狠心对婴儿下盅,既想让人重视它,却又将机关封死……

孔氏宁愿灭族也要藏住的秘果,难道只是一封书信?

可什么书信,能让建宁王甘愿舍了百年基业,委身谋逆的黑名,被后世责辱十几年也不后悔。当年哗变的内幕,连他的遗女孔灵筠都一概不知——只怕一切,没有政御史写的那么简单。

“不纠结这个,”我打断他们,“继续讲。”

线人忙点头:“是。属下当时察觉不对,立刻就寄信到了烟都,可后来渺无回音,也不敢轻举妄动。唐府也一切如常,直到三日前,云府那边的线人突然带走了表小姐。事关重大,属下不敢迟疑,通报暗门后就即刻赶往烟都,这是这几日暗门回信,请公子过目。”

他从袖中抽出卷铜简,过火融蜡,倒出密信递来道:“他们乘的民轿,脚力尚缓,又遇上大雪封山,没有十日入不了城。”

吉祥问:“公子,可要半路截下?”

“人上了路,身边必定有高手护卫,现在去就是打草惊蛇。”我揉了揉眉心,头痛欲裂,“吉祥,你先带他去安顿,我要一个人想想。”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