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内,皇上看着殿内刚刚起身的宫璃墨。
墨儿此次前来,可是朕交给你的案子有了新进展?
此案牵连甚大,儿臣需禀明父皇,由父皇决定是否继续向下查。
宫璃墨一脸淡然的说完,将自己带来的东西交给一旁的元公公。
此案的凶手,儿臣已然将其拿下。但此案的指使者,还需父皇圣裁。
皇上打开盒子,拿起盒内的书信。
继续说。
此案中出现的麝香,乃是宫中专用。此物是如何从宫中流传至望月楼内,儿臣已将证物交于父皇。
皇上原本拿着信的手在看到信的内容之后一僵,随即打开了旁的盒子。
看着盒子中的东西,皇上似是没有看清楚似得,又将东西拿起来放在鼻尖下闻了闻。
确定是麝香无疑之后,皇上顿觉一阵无力,扶住龙案才堪堪没让自己倒下。
陌启那孩子的动静他本以为他这个皇上已然是全在掌握的,却没想到他竟能瞒着自己的人闹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元公公悄无声息的将皇上掉在地上的书信捡起来,重新放置在龙案之上,而后又静悄悄的退立在一旁,全程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是皇上此刻也不知晓自己到底应该以个什么心情来面对龙案上的这些东西。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将此事压下,毕竟是自己的孩子。
皇上叹了一口气,转而看向殿内的宫璃墨。他倒是不知晓,自己的这个皇子,竟还有如此的查案天赋。即是有如此缜密的心思查案,那今日的事情倒是有些难以压下了。
皇上盯着自己的这个儿子,静默半响之后道。
可还有其他证据?
宫璃墨闻言摇头,淡淡的道,并无。
依照墨儿你的意思,是还想继续深查?
皇上坐在龙案之后,看着站的笔直的宫璃墨,佯装疑惑的道。
儿臣正是此意,此案不仅牵连到了三年前的盐引一案。还牵连到后宫,自是要详查。
宫璃墨似是没有听出皇上话中未尽之意,仍旧淡淡的开口。
哦!即是如此,墨儿准备怎么查?
皇上挑眉看向殿内的人,话语微冷,似是有些不悦。
要查两点,一是三年前盐引之案的死囚是如何从刑部大牢逃脱的。二是这些麝香是从后宫之中通过何种手段流通出来的,又是如何到的望月楼。期间都有什么人接手,有何人参与,自是要查清。
宫璃墨淡淡的说完,撩起衣袍跪下道。
还望父皇准许儿臣继续查下去,给此案的死者一个交代。
皇上闻言点头,似是颇为赞赏。
确实需要给那些死者一个交代,朕准许你查。只是查到礼部尚书这里便可作罢,不用再继续查下去,你可明白?
虽早有意料,宫璃墨却也没有料到自家父皇竟会如此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父皇,书信之中所涉及的人,怕不是只有一个礼部尚书。
皇上扫了一眼龙案上的书信,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跪在殿内的人。
朕说了,查到礼部尚书这里即可。朕此刻便可宣礼部尚书前来,让你与他当堂对质,若是此书信为真,将礼部尚书缉拿归案即可。
皇上行至宫璃墨身前停下,随即淡淡的开口道。
后宫之内的事情,自有皇后去查。你一个还没有封号的皇子,还管不到后宫之事,查起来多有不便。
语毕,皇上没有等宫璃墨回答便转而向元公公吩咐道。
宣礼部尚书前来。
元公公领命下去了,御书房内一时间安静的有些诡异。
思及皇兄遇刺之事自家父皇的处理办法,宫璃墨心中略有不甘。
父皇,您明知这些事不是区区一个礼部尚书能够做下的,为何不让儿臣继续查下去?
够了。
皇上听着这话,心中有些不耐,说话间丝毫不留情面。
朕的命令难道你也不听了么,不过是死了几个朝廷命官,难道还要因此搅得朕的前朝和后宫都不得安宁么。
听闻此言,宫璃墨没有言语。这便是自己的好父皇,若是今日犯下此事的是他和皇兄其中任何一个。跪在殿内的是四皇子,定然又会是另一番局面。
这便是皇家,即便是称呼为父皇,却也是先是君臣,再是父子。若是亲缘再淡薄些,便只剩下君臣二字了,自己到底还在奢望什么。
仅仅是为了制衡皇子之间的势力,竟是连朝中大臣的死活也不管了。
皇兄是嫡长子,历朝历代都没有一个越过嫡长子去立一个庶子为太子的先列。可笑的是皇兄现在却因着嫡长子的身份不得不韬光养晦,以免被有心之人参那么一本。
过了许久,元公公领着礼部尚书来了,皇上也没有让宫璃墨起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