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我讨厌君子,我要用刀,杀猪刀(2 / 2)

书中只用了一句话形容。

苍穹之下,意念所至,便如神座亲临!

读到此处,辛天冬遥想世间某天擎大能,万里之遥,意念所至便山撼水断,不由心驰神往,躁动难安。

天都圣主不知是何境界,知命境巅峰又或是天擎。但,不至天擎,何以掀翻圣主神座,何以与整个儒们为敌。

心神摇晃之后,辛天冬整夜未眠,前途漫漫,道阻且长。

磨盘转动的声音如往常一样响起,辛天冬的心这才回到人世间。

日子一天一天过,饭一碗一碗吃,境界一段一段破,人则一个一个杀!

自最初悲怆,再到迷茫,至现在心境通达。将心中仇恨隐到内心最深处,要做一个耐心的猎手,名单上的猎物逐一捕杀。

在此之前,要做的只是杀猪、打铁、担水、修炼和读书。

将桶中卤水小心倒入缸中,桶中卤水一滴不剩,挑着空桶,快步朝山下跑去。

再慢点,天就黑了!

翌日,辛天冬帮杨四分完猪肉,如往常一样来到村东首铁匠铺。

他一直想求韩三为自己打造一把兵器,在和孩童们讲完故事后,一位村民来铁匠铺修复一把铁锹,韩三盛了炉火,也给了辛天冬一个机会。

“三师父,您能帮我打造兵器吗?”

炉火生得正旺,正在专心修复一把铁锹的韩三,蓦然听见辛天冬话语,停下手中活计,目光熠熠盯着辛天冬良久,问道:“岛内又无凶兽,也无邪祟,你要兵器作甚?”

“弟子身负血海深仇,三年还清债务后,便要离开远岛,复仇之路凶险,若无趁手兵器傍身,恐有死无生!”

得韩三《铁元功》传授之后,辛天冬便以韩三弟子自居。远岛远离世俗,岛中唯有渔夫蒋大有手段离开远岛,他并不担心岛中之人会向天都告密,便不在隐瞒血仇之事。

韩三并没有立即答应,而是问道:“既然复仇之路凶险,就不能放下仇恨,在岛中娶妻生子,安度一生?我想你父母在天之灵也在想你能安稳一生。”

“不能,家尊已逝,他们在天之灵想什么,我不管!我只知砍下仇敌的头颅,祭奠父母、亡妻,才是我要干的事!”辛天冬双眼蓦地变得通红,语气更加斩钉截铁。

韩三了无生息地松了一口气,问道:“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抓,你想要什么?”

辛天冬陷入沉思,自幼不喜修行,自然对这些兵器不甚了解,他只是在父亲的校场见过这些兵器,至于怎么使用,哪种兵器适合自己,一概不知。

见辛天冬陷入为难之中,韩三尝试着介绍道:“剑怎么样?长袖轻舞,剑化清影,施施然便取敌寇首级,潇洒帅气!”

“我不要用剑,剑是君子器,我讨厌君子!”辛天冬刚毅果决。

“那你想要什么?”

“我要用刀!”

“为何?”

“因为四师傅杀猪用的就是刀!”

韩三默不作声,放下手中敲打铁锹的铁锤,将沉重的青铜风箱抬起。不知风箱多长时间没有挪动过,原来风箱和地面之间还有缝隙,只是过多的尘土将缝隙填满压实。

一只手拖着沉重风箱,一只手在夯实的尘土中摸索出两把锈迹斑斑的横刀。

横刀上宽下窄,刀尖最宽处只有两寸,比寻常横刀窄了半寸,长度却比寻常横刀长了半尺。刀尖之处似被人斩断,只有一道倾斜的刀刃。

奇异的是,两把一模一样的横刀,一把长满了红锈,另一把却布满白锈,如同抹了一层粗大的盐粒。

韩三轻抚刀身,好似抚摸情人一般,良久才开口说道:“某年,天降异铁被我韩家太祖所得,太祖便将异铁铸成两把锦州横刀。我家烈祖便用那把生红锈的横刀在中州闯下赫赫凶名,或是杀戮太重亦或是天妒英才,烈祖竟被雷电斩杀。丧子之后,太祖便携带这两把横刀,带领家眷,穿过南海,来到远岛,自此横刀便从未见过天日!”

双手恭敬地捧起横刀,郑重递到辛天冬面前:“刀是奇刀,需要饮血,生红锈这把,在烈祖手中,已饮尽鲜血,刀身红锈用水即可磨掉。而生白绣这把,自诞生一直珍藏,未曾见过天日,需用热血磨刀,方能现出峥嵘刀身!”

辛天冬没有推辞,双手郑重接过横刀,郑重地大礼参拜韩三,说道:“谢三师父亲赐宝刀,横刀何名?请师父告知。”

“无名,你自取名便是!”

“是,敢问师父,刀只饮人血,还是什么血都成?”

“刀已予你,饮何血自己做主!”

已至晌午,三师父不会管饭,辛天冬抱起横刀朝沈阿婆家走去,在踏出铁匠铺的刹那,韩三漠然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其实杀人和杀猪没什么区别,老四是杀猪好手,你亦可向他讨教杀猪之道!”

自此,辛天冬便多了一个活计。

月下、井旁、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