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阴竹纸人(1 / 2)

人生陌地,一双诡异的眼睛在窗外窥视,辛天冬哪管那么多,翻手一掌打了过去,隔空震碎了窗户。

窗外哪里还有人的踪影,窗户的破碎声惊醒了沈周:“什么情况?”

辛天冬拔起横刀小心靠近窗户:“有人!”

沈周迅速抽出长剑,两人先是靠近窗户,又贴近门口。辛天冬吸了一口气,迅速拽开了门,沈周冲了出去。

薄纱遮了月,两人借着朦胧月光扫视门前,地面散碎纸片没有什么变化,窗台附近也没有一点痕迹。谨慎起见,两人掌了灯,用搜阴符和罗盘仔细搜查起小院。

一进的院子,起了东西两厢房,张瞎子睡在堂屋。搜查完小院,沈周轻轻推开堂屋房门,拨动几下罗盘,摇了摇头。

西厢房插着门,辛天冬打开门,把油灯向前递去,刹那间,一阵冷气从足下直冲到头顶,手里的杀猪刀这就要挥砍出去,

张瞎子的西厢房的墙上,密密麻麻挂满了一墙的人,各个睁大了双眼,脸上带着诡异的笑,正在一眨不眨地盯着他们。

沈周按住了辛天冬的手腕,走了进去:“是纸人!”

辛天冬紧绷的神经稍微松懈,一时间竟然忘记了老人做的扎纸人生意。

这些纸人的身躯、脸蛋和真人一样大小,老人的手艺很好,有男有女,有老人,有青壮,还有童子。

童子都是‘喜娃娃’,披着大红的红衣,扎着发髻。苍老的穿着葛衣,白色的毛发栩栩如生。年轻的女子,梳着长发,面颊上抹着两抹大腮红,像极了活人脸的气色,身上的衣服考究,花纹甚至比丝绸店里的还要精美。

天都这一带丧葬比较讲究,富豪之家的丧礼,金山、银山、马车、庭院一样不少,排场不亚于一场节日。寻常人家没钱搞这些,只能扎两个纸人,烧两个金山。纸人也有说法,老配老,少配少,小配小,这样到了冥界,才能瞒过阴差。

西厢房的角落里,堆着一堆金色银色的元宝,一处的宝塔还没扎好,只有空荡荡的竹架。

辛天冬掌着灯,沈周拿着罗盘在厢房里查探,转了一圈,罗盘上的指针丝毫未动。忽然辛天冬感觉脚下一硬。

若是寻常的竹子,一脚下去早就稀碎,辛天冬捡起脚下的竹节,竹节手指般长短,入手微凉,沉甸甸的,辛天冬确定是竹子但它的表皮却是极其纯正的黑色。

沈周看到辛天冬手里的竹节惊讶道:“阴竹!”

“什么是阴竹?”

沈周拿过阴竹仔细端详:“阴竹就是墓中竹,生长在地下坟墓里,长年吸收阴气形成的。”

辛天冬问道:“这东西有什么用?炼制兵器?”

沈周道:“用秘法催化可产生幻术,对修行者没什么用,张瞎子怎么会有这东西?”

阴竹算不上稀有,只要在墓里面种上竹子,等个两三年就有可能变成阴竹。但这种东西,除非有人特意栽植,天生的几乎没有。

辛天冬道:“或许是巧合,他又看不见,人家送什么竹子就用什么竹子呗!”

关上西厢房的门,两人院里院外又仔细搜查了一遍,这才回了房间。用花纸糊上破碎的窗户,门口窗口贴上符箓,只要有人出现在窗口门口,符箓就会自燃,并且会发出尖锐的噼啪声。

沈周睡的死沉,辛天冬提着半颗心,直到后半夜才昏昏睡去。

天蒙蒙亮,陈家的差役赶着装满物资的马车送到城池四处。城池里还有万余百姓留守,陈家每天会从城外运来粮食米油和生猪送进城池供百姓食用。

张瞎子住在街的西头,在他的右边是一户屠户,是他的本家,论辈分张亮还要喊他一声叔。

整道街只有张亮一个屠夫,差役把马车赶到西街的时候,车上只剩下半扇猪,看着紧闭的房门,差役不由偷笑,娶了娇妻生意都不做了。

狠狠砸了砸房门,门内没有响动,刚想喊上两声,门内传来了惊恐的哭嚎。

“坏球咯!”差役心里一突,一脚踹开了大门,心道张屠户必是被邪祟吸了魂魄。

辛天冬和沈周穿上衣服,推开房门,张瞎子已经走出了大门:“大叔,出了什么事情?”

“我侄子可能出事了!”张瞎子没有停,话语里带着焦急。

差役已经将张屠户用床板拖了出来,脸色红晕,嘴角带着一丝安详的笑容,就像熟睡了一般。

差役探了探鼻息道:“弟妹,人已经死了,您节哀,我得回家里报信,让专门的人来拉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