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屠户的妻子已经泣不成声,张瞎子满脸悲戚,街坊邻居在二楼的窗户往下看,眼睛里掩饰不住的惊惧。
“慢着!”辛天冬喊住了就要离开的差役,亮出钦天监的腰牌接着道:“让你们陈家家主来见我们!”
差役看清了腰牌长舒了一口气:“钦天监的大人终于来了,两位仙长稍等,我这就去禀报我家老爷!”
张瞎子拉住辛天冬的衣袖不撒手:“两位仙师,求求你们救救我侄儿,求求你们”
沈周宽慰着张瞎子,辛天冬蹲在床板前,仔细查看着躺在床板上安详死去的张屠户。
“一开始我就给你说,去我娘家住几天,等邪祟被抓了,我们再回来,就是不走,走了你,城里的人还能吃带毛的猪不成,睡前还好好的,今个儿就这么被勾了魂,苦命的冤家呀”
顾不上张屠户妻子的哭喊,观察了片刻,辛天冬发现了异常,人体死亡之后,额头依旧会分泌油脂,皮肉先是僵硬,后柔软,再后腐烂。
张屠户的尸体太平静了,像画一样!
像画一样
辛天冬想到昨天捡得那一截阴竹和沈周说的话,对着张屠户吹了一口气,头发竟然纹丝不动!
“果然有猫腻!”
元气包裹住双手,小心探向张屠户的胸口,元气震荡,咔咔查查一阵乱响,张屠户犹如皮球鼓胀起来,一缕蓝色火焰升起,皮球随着火焰片片剥落。
少顷,火焰燃烧殆尽,一堆黑色的竹子夹杂着花花绿绿的花纸散落在床板,依稀可见出一副人的模样。
活生生的人变成一堆竹子,张屠夫的妻子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面前离奇的景象,惊奇过后心底不由升起一阵惊悸的恐惧,手脚并用推着地向后退。
看热闹的邻居眼睛里尽是讶异,一些胆大的伸直了脖子想看轻床板上到底是什么。
辛天冬捡起一节阴竹,捏起几片花纸对沈周说道:“是纸人,阴竹做的纸人!”
用阴竹制作幻象这种小伎俩沈周也会,并不惊奇,看到辛天冬手里的花纸有些眼熟对着张瞎子问道:“大叔,葛大店里除了你做纸活还有谁在做?”
张瞎子道:“扎纸人的活计是帮着死人瞒阴差,死后入了地府要过刀山,城里面除了我没人愿意做,我儿子已经是青丘的主簿,我这手艺不打算传给他,仙长,我的纸活和我侄儿的死有关系吗?”
辛天冬把手里的花纸塞进张瞎子手里问道:“你看这是你用的花纸吗?”
张瞎子搓了搓手里的纸,放在浑浊的眼睛前看了看道:“是我的纸,这些图案都是我一点点画的,眼睛快瞎了,纹路画得有点糙,仙长,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瞎子眼睛不好使,只看到床板上黑乎乎的一片,看不清到底是什么东西,只模模糊糊看到辛天冬从床板上捏了什么东西,这就向前走过去,辛天冬拉住他说道:“大叔,你侄子可能还活着,要想救回来,我问什么,你得如实回答。”
“只要能把俺侄子救回来,仙长就是用老瞎子换俺侄子,俺也愿意!”
辛天冬不动声色地问道:“你给陈家做纸活,是你自己买的竹子还是他们送的?”
“城南十里坡的老炳给送的竹子,寻常人家哪用得起竹子扎的纸人,都是高粱杆,城里闹了祟,是陈家让老炳送的竹子”
“老炳是陈家的人?”
“不是,咱们葛大店就十里坡有一片竹林,老炳是那里的里长。”
辛天冬点了点头,想了一下对着张屠夫的妻子道:“你先回家待着,等陈家的人来了,我们会处理你丈夫的事情!”
城中陈家府邸只是别院,陈家主要的人丁生活在城外陈家村里,说是村,其实是一处巨大的府邸。
差役一路策马狂奔回陈家,向陈家家主陈浩元禀告了城中发生的事,待差役退出书房,一高一矮两道身影从书房的黑暗处走了出来!
“见了他们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心里清楚吧?”
陈浩元面无表情拱手道:“属下清楚!”
高个子男子挥手道:“去吧,引到十里坡,老二会那里等着他们呢,记住,如果钦天监的杂碎没带长盒子,立刻通知我!”
“是!”
待陈浩元走后高个子男子道:“老三,你也去竹林,布上尸阵,一百多僵尸够钦天监的杂碎喝一壶的,等他们筋疲力竭,咱们再出手抢夺鬼手,得了鬼手咱们就回总舵,鬼手可要比一千个绿毛人功劳都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