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预兆,想来并不好。
“你且说说,何来哀思?”
林子墨唇角一勾,“飞云国反了幽国,兰皇贵妃挟持太子,但谁又能料到贵国的太师殿下,竟是太子多年前的挚交友人?”
“……寇容?”
“正是太师殿下。太师殿下为了保全太子,不顾一切,最后以身殉国,除掉了飞云国,保全了曾经的幽国。”
秦岚闻言沉默,朱嘉庆已然微微呆滞。
半晌,他才默默回头,歪着脑袋,轻声问道:“母后,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容哥哥死了吗?”
他从小在寇容的双手上长大,开口会叫的第一个词便是“容哥哥”。
纵使秦岚说过很多次是叔叔不是哥哥,但他仍是固执的叫“容哥哥”。
在他心中,寇容那样好看的人,是不能被叫叔叔的。
“容哥哥死了吗,母后?”
这一刻,秦岚已经不去在乎叫的是哥哥还是叔叔了。她心中那种空茫的感觉,同样是兵荒马乱。
寇容死了?像他那样的人,怎么会死?
幽国明目张胆的深夜到访,看来寇容是必死无疑了。
他死了,她和朱嘉庆该怎么办呢?
早在秦央举兵逼宫的那一夜,她与寇容互交底细,从此变成了“同路人”。舆国、朱嘉庆,还有她,都是在寇容的庇护下才能走到如今。
寇容消失了这么久,她不是没想过寇容去了哪里,却是怎么也没曾想到,竟是死了。
这一刻她慌了。
往后的路,该怎样走?
这会不会被旁人利用,对她母子二人下手?
这样岌岌可危的高空,没有倚仗,只有空壳一样的名头,如何自保?
“哀家知晓了。还有其余事情吗?”
心乱如麻,但,她是太后。
林子墨不动声色,只唇角轻勾:“贵国太师殿下,已然下葬,我幽国愿与贵国永世交好。下月十五,太子登基,宴请各国,还望太后娘娘与皇帝陛下可欣然前往。”
“……哀家知晓了。来人,送使团前往驿馆休息。”
使团前来表哀思是假,通知登基大典是真,送走了使团,秦岚望着眼泪摇摇欲坠的朱嘉庆,心头并未舒展分毫。
正此时,一声通报传来:“九王爷觐见!”
朱建观来了!
他怎会深夜到访?
“去告诉他,皇帝与哀家都歇下了,明日再……”
话还未曾说完,就见朱建观款步而入,“太后分明醒着,却偏要告诉本王歇下了,可是不愿见本王?”
说着,随意的向朱嘉庆抱拳道:“臣见过陛下。”
朱建观扫视一眼,见礼品满目琳琅,道:“看来本王还是没能赶上啊,幽国使臣好似已然是走了。”
朱嘉庆努力忍回悲伤,“是的,他们已经走了,皇叔也请回吧。母后与朕今日心绪不佳,要就寝了。”
“哦?陛下是听说什么关于太师的消息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