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江南烟火厂被带回的烟花,被安放在干燥之地,四周有余天清安排的数十人把守,轮番守夜。
看来传言属实,余天清谨慎至极,这烟火进了宗伯府,可是难以下手了。
打头之人在前方摸摸索索,自以为隐蔽非常,却不料暗处有人手执烛盏,夜风吹得烛影摇曳,他森白的衣摆也跟着摇曳。
烛火虽小,却顽强不灭,他虽是身形单薄,却长身玉立。
他的眸子沉的几乎要与那夜色融为一体,喘息间手指轻抬,低声道:“动手。”
纳兰璃猜想的不错,果真有人要对这批烟火动手,寸步不离的盯着烟火,果真不错。
余天清下令之后,很快有簌簌之声响起,微乎其微,几乎听不见。
此时那打头的死侍,依旧小心谨慎,半步半步的前移,忽而却被拍了肩头。这样隐蔽的行动,自然是不能开口说话,若有事,只得拍肩后回首用眼神示意。
只可惜他刚一回头,长刀便切断了他的脖颈。见血封喉。
他来不及说话,甚至连叫一声都没有机会,只是在最后关头,看到同自己同行的四人,分别被无助嘴巴,抹了脖子。
如墨的夜色,就连他们眼中的恐惧,都失去颜色。
“呼。”余天清手中的那盏灯,被吹灭了。
森白的长袍转身向夜色更深处走去。
从前是秦家,如今是摄政王,他不会再做粘板上的鱼肉,绝不。
长夜漫漫,白日伊始。
朱建良晨起很早,依旧坐在那木质轮椅上,抬手捏着发困的眉心。这些日子的睡眠,一直不好,夜班总会犯了梦魇。
“王爷怎的起如此早,可是昨夜没有歇息好?”朱秦奉茶而来,“这是江南知府进贡上的早梅,配上竹叶上的露水,用温火烹制后,又加上了黄晶糖,酸甜可口,您可以用些提提神,免得犯困。”
府中没有女主人,所有的事情都要朱秦来亲力亲为。
朱建良从不难为朱秦,抬手接过茶盏,轻抿了一口,才开口道:“无妨,本王不过是昨夜发了梦魇,休息片刻便罢。”
“王爷也不必急切,待处理好了烟火之事,一切事情都不必再操心了。”朱秦道,“只需要等待昨夜的死侍回来报告便可。”
“嗯,也罢,便再等等吧。”
同在帝都,不过打探一二,为何整整一夜还不回来?
这种效率,还来做死侍?
朱建良忍着不耐,慢慢的品着手中的早梅茶。
只是这早梅茶都见了底,地上的斜影都变作了一个黑点,叶子上晨雾凝成的露水都干透,还是无人归来。
“宗伯府,距离本王府邸,很远吗?”
朱建良可是记得,距离并不远。
纵使距离远,也不必迟至此事。
难道这点小事都干不好,还能死在宗伯府不成?
朱秦自然也听出了他的不耐,忙劝慰道:“还请王爷耐心,说不定已到府门前,就等进来了。”
正此时,一阵急匆匆、慌忙忙的脚步声杂乱的传来。
朱秦道:“王爷您听,已然回来了!”
朱建良抬眼,只见府邸管家面色失常,边跑边喊道:“王爷,王爷!死了,都死了,那些死侍全部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