纳兰璃很是理智,所作所言皆是有所图谋有所求,每一个字都在事情本身上。
只可惜,余天清做不到如此。
他承认此举妥当,但心中却在不断排斥,论起因由,也不过是因着二人的私事。
爱不可,恨不能。
他垂目望了望依旧穿在身上的森白素服,定了定心神,开口道:“为什么帮我?”
纳兰璃气笑了,但也理解余天清亲人离世的痛,毕竟现在的她在他眼中,还是个杀害他至亲妹妹的凶手。
“我最后再说一次,这不是帮你,是在帮我自己,帮舆国所有的子民。”
哪一次的更朝换代不是血流成河、尸骨如山?
“若是这件事当真如我猜想,死不死你一个,也无所谓了。”
这件事上,一条人命,压根无关痛痒。
“你明白了吗?”
余天清的眼眸颤了颤,他知道这一切都只是猜想,若是没有,自然是更好的。但若是有,便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他必须从现在开始,万分谨慎。
余天清抬起头,还想说些什么,却见纳兰璃已转身远离。
森白的素服一摆,他沉声开口:“出发。”
帝都距离江南并不算近,虽是急行、鲜少修整,却也走了将近五日。
一路上气温愈发升高,可谓是拂堤杨柳醉春烟。
只可惜,余天清压根没有那份闲心赏景。
好的是待到了江南烟火厂,见到了厂子总管之后,一切事情都没有出现任何的偏差。
马上就是梅雨季了,在连续的落雨之前,将陈年放置的烟火出售一空,厂子总管自然感恩戴德、千恩万谢。
余天清万分小心,一步差错都不敢出,不单是检验多遍,就连运送都亲眼瞧着,亲力亲为。
运送回帝都的路上,更是小心谨慎,一眼不离。如此一来,折返的路途一直走上了六日,才回到帝都。
这一去一回,整整十一日,距离三月十五,只有三日了。
虽是严谨,但到底只是运送烟花,眼看着同商队无二,并不算起眼。只是摄政王府却是盯得紧紧的。
朱秦前来报告,却见朱建良已然知晓了。
“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怎么回事?”
朱秦忙道:“回王爷,并非属下办事不利,是那余天清太过谨慎,根本不离眼。若是平时,杀了了事,但此事若是杀了他,我们又能利用谁呢?”
“王爷,这余天清,会不会是知晓什么了?”
朱建良沉吟片刻,“他怎会知晓?就算知晓,这件事也要办成,今晚怕密探前去,先探探虚实,来报给本王,再想对策。”
是夜,夜阑人静,清月星孤。
入夜的风还有些寒凉,仿佛还带着寒冬的气息,扬的森白的长罗短绫在空中乱舞。
有几分的骇人。
自摄政王府前来的死侍,共有五人,轻巧的翻墙而入,奉朱建良之令前来一探虚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