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知道，可你们两个……你们的目标应该一致才对啊，当初不是因为都想要找到阿比盖尔，你们两个才决定捆绑起来的？”加拉瓦不理解，盯着莱昂的后背问，“怎么又说你们想法不同？”

“这没错，我们想找同一个人，所以一起找。但严格说起来，我们还是不太一样的，她找阿比盖尔是为了复仇，而我只是为了一个线索，这个线索还不一定通往我想去的地方。”莱昂顿了顿，“从这个角度想，她心里的执念是比我的要深的，所以说，她就可以把找阿比盖尔作为最重要的事情，而我不一样——这个，你明白吧？”

加拉瓦想了想，点点头，不再去看莱昂了。两个人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没有人睡着。窗外依旧是江城冬天安静的月夜，安静到没有一丁点声响。

“你说的没错……但你要知道，有时候，一个人在一条路上走得久了，往往就失去了一开始走这条路的执念了，可是由于种种原因，她已经无法抽身，于是还是不得不继续走下去。”

莱昂没说话，但他隐隐约约能觉察到加拉瓦话中的意思。

“我去个厕所。”过了一会儿，莱昂掀开被子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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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用力过大，莱昂差一点把厕所的门把手拧下来。

他几乎是冲进来的，门还没关，两只手扶到了洗漱台上才没有摔倒。他的眼前是一片漆黑，脑子里昏昏沉沉，过了很久，他才模模糊糊看到了自己在镜子中的那张脸。

他觉得恶心，呕吐，却什么都吐不出来。

回身关上门，莱昂慢慢等自己呼吸平复下来，随后，他慢慢把长袖拉上去，露出那个在餐桌上被加拉瓦发现的红色的大包。他用指甲揪开一个口子，用力把里面的淤血挤出来，然后放水把那些滴在洗漱台上的红黑色淤血冲掉。

把长袖拉回去，莱昂没有马上关掉水龙头。他洗了洗手，又洗了洗脸，把整个脑袋上弄得全都是水，随手抽一块毛巾出来，一点一点把自己的头发、脸、手擦干。他终于又是那个永远面带笑意温和待人的莱昂了，谁都看不出他体内正在忍受的折磨。

眩晕和呕吐已经不是第一次发作了，对付这种状态，莱昂已经越来越有经验。

事情其实就发生在几天之前——那晚杀阿里萨加时，阿里萨加把那根银针刺进了莱昂的大臂，当时他和漪亦岚还都没在意。事后，漪亦岚帮他取出了那根银针，但针头的毒素已经留在了身体里面。

说到底还是个心大的姑娘。

莱昂的老师是阿道夫，那个银瞳战士一族中最通医术的超级银瞳者。而作为阿道夫的唯一弟子，莱昂也顺理成章地了解异化种族历史上存在过的所有毒剂。

衣蛊。慢性毒，但无药可医。

两个月。这些天，莱昂一直在心里默默地计算。

莱昂对着镜子整理了下表情，走出厕所，顺手带上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