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这身子要是孩子护不住了,怕也不活了多久。”顺嫔絮语,捏帕子一角边走边晃荡。眉边带笑。
余若玥纵使再大胆也不敢在大白天于外头说道,忙轻推搡了顺嫔一下,“姐姐小声些说吧,莫说是旁人听见了,就是我听见了也不好啊。”
蝉喧嚣,风吹来都是热的,好在柳树下全都是荫蔽。顺嫔回过头看,左右的宫人忙将头低下,她冷笑,“听见又如何?我说的又不是假话,我还能害皇后娘娘吗?倒是妹妹怎么会想到那里去?”
这原由大家心里都清楚,余若玥松了松眉,“淑妃生的孩子浑圆可爱,还是皇长子。到底说这位分是没什么用的,还得看人的福气。”经不住露出羡慕的神色,抬手示意言夏不要扇风了,扇得心浮气燥。
绕过半千古树至浮碧亭,“这话说错了,若是位分不打紧,寿安宫那位还折腾什么呢。”顺嫔笑出声来,往边上一坐。
这回余若玥同她一起笑,应和,“倒也是。”嫉羡红了眼眶,酸道,“不过那也不是宋太妃娘娘的错啊,太后娘娘福气大过于她,好一个福与运兼得。”她这会儿倒是忘了起初余若安得宣召入宫时的幸灾乐祸。
羡也羡也不来的事情,索性不惦念不说了。顺嫔反叹,“宁贵人宫里得了不少赏赐,皆应封号一事,皇上心里有了愧疚。如妃闹出那等事来,皇上都不怎么到后宫里来了。”
“宁贵人养于庄子里,畏畏缩缩不成体统,哪里留得住皇上。整日待在裕嫔后边,裕嫔分明是陆太傅教养长大的,偏跟那等人待在一处。”顺嫔早待陆裕有好些意见,因着宁贵人不喜感更甚。
一树白兰花似雪,散着清香。顺嫔折了枝白玉兰把玩。
“不正是因陆太傅教养才会这般远于人呐?所谓鹤立鸡群的气宇不就出来了吗?”余若玥讥讽,持绢帕掩住鼻,觉头晕,走远了些。
“哼,扬直了脖子就能算做仙鹤吗?”顺嫔跟着她走,听不得这话。同身为空有门面的小姐,凭什么陆裕就能活得这般自在。
余若玥看向顺嫔拿的那枝白玉兰露出厌恶,“这花香味太甚。”
“有吗?”顺嫔顺手丢了,“之后待我同裕嫔闲谈扩论时,还忘妹妹能在旁多说些有意思的话来。”
“自然。”闻不见那味道,余若玥觉得好受多了,抿嘴浅笑。忽停住,又绽开来,“呦,那不是宁贵人吗?”
宁贵人娇艳春蓝偏灰的颜色也能使她穿出夺目的样子,她揽着小竹筐子,里头是各式各样的花。得了唤她名字的声音不得不走过来,欠身行礼。“给顺嫔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