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宋太妃是今天来,只怕再过一日芍药就同棉雾一样没了命。余若安觉得血腥,掩鼻挪开目。心下却升不起怜悯,若非她,她连同宋太妃污蔑时就该想到会有这样的下场。
杏雨到前边给其喂了些茶水,芍药的眼睛才渐渐有点光,她撑着跪起,合手又跪到地上,“奴婢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没说宋太妃,她的视线里确实也只有余若安和齐胤。
趁众人将视线都放在芍药身上,宋太妃再一次与达嬷嬷对视,眼里警告的意味分明。达嬷嬷颤颤低下头去。
“奴婢对不住太后娘娘,奴婢说了实情。”芍药很快落下泪,顺着脸上的血印滑下,像是血泪一般。
“你说本宫唤你至西禁宫所为何事?”余若安眉心直跳,扶住额。芍药效命宋太妃这么用心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她自己的命看起来她也没有那样在意。
芍药除了痛苦做不出旁的表情,牵强地答着话,“太后娘娘命奴婢在外打探消息。”
“你可知先前本宫虽在西禁宫但仍是可以随意出入的,如你之言皇后已死,本宫多事要你打探什么消息?”寻其言语中的漏洞,余若安十分擅长。
芍药全身都疼,顾不及想多。重复那几句,是太后命她在外打探消息。
“从芍药那里还搜出了太后给她的贿赂。”宋太妃暗暗得意,不由多看了芍药一眼。
后边有宫女承上了一支凤钗,杏雨认出来那是只有太后独有的凤钗。先前芍药在西禁宫内鬼鬼祟祟竟是为了偷这个。“回禀皇上,大有可能是她自己偷的,太后娘娘若赏赐大可赏赐旁的别人识不出来的,怎么会送这样明显的呢?”
“芍药你可知达嬷嬷,先前皇后最信任她了。她被发配出宫由宋太妃的人护送回赵家,你猜怎么,她被宋太妃的人刺杀差点死在道上。”余若安指达嬷嬷给她看,手摸上镯子,“不知下一个会是谁呢?”
“她死是她罪有应得。”方才余若安还说话含蓄呢,怎么突然直指她了,宋太妃冷声。
达嬷嬷怔住,横竖她要死了吗?“皇上,老奴做的最错的一件事是没有开解皇后娘娘心绪,而后错的事情便是不该信宋太妃所言向皇后娘娘提议去御花园。宋太妃娘娘一直与皇后娘娘交好,谁能想到她暗藏祸心,害掉了皇后娘娘的孩子。”
“因为她不想皇上的皇子先天不足,使皇上为天下人耻笑。”余若安及时添上话。
宋太妃上前用穿着绣花鞋的脚狠踢了达嬷嬷,伸出手来直指她的鼻尖。“你!”
见这桩,芍药心凉了半截,她哪里还受得住,“宋太妃娘娘说过会放了奴婢的家人,她会出钱使弟弟上学堂。”又道,“皇后娘娘待奴婢很好,奴婢什么都没有做。太后娘娘也什么都没有做。”
“皇后娘娘逝世实是因落胎损了身子,原是可治好的,可偏又心绪郁结,这才不见好,反而衰竭。望皇上结哀。”崔太医解释。
齐胤起身,久久望宋太妃。宋太妃指达嬷嬷,挪指向芍药,气得直颤。
“太后的位子就那样重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