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妃斜晲她,偏身坐着。“芍药已招供,她平白无故来西禁宫做什么,还不是受了太后示意。”
“这就得问宋太妃了。”余若安不再言语等着人来。
刚好在这时达嬷嬷由人送了进来,她在门坎处绊倒在地,爬着往前伏拜。宋太妃嫌弃挪开眼,好说达嬷嬷以往也是皇后最宠信的人,在赵家时也是有辈分的。眼前的达嬷嬷衣裳褴褛,发上白丝甚多,黑一块白一块更显凄惨。
“老奴参见皇上,参见太后娘娘,太妃娘娘。”
“宋太妃不是送你回赵家的吗?”齐胤问。
达嬷嬷惊恐,畏缩地瞟了宋太妃一眼。不敢说。
“达嬷嬷已知皇后薨了吧,你还要护杀你之人吗?”余若安鬓间发又滑落了下来,她伸手去理,终又落在脸侧。
并不知这两者有何干系,听到皇后薨了,达嬷嬷呜呜咽咽,那可是她从小在旁服侍大的姑娘。“老奴自认有错,宋太妃送老奴出宫去,老奴亦无话可说。只望老奴离了,皇后娘娘能有更妥心的人服侍。可途中宋太妃娘娘的人突然拔刀相向,老奴由马车夫捅了一刀。”
她拉开了衣袖,露出了胳膊上的划痕。“幸得皇后娘娘保佑,老奴侥幸躲过。自认没脸回赵家,于各处颠沛流离了起来。”
没脸回赵家,她只是怕再被刺杀罢了。到了这个关头,她还不说实话。余若安看达嬷嬷愈发厌恶。“是因你皇后才一直阴郁,至此又郁郁而终,皆是因你而起,宋太妃想杀又有何不可?”
宋太妃想反驳余若安不要将罪责都推到达嬷嬷身上,又想若罪责都不在达嬷嬷身上,她就想杀达嬷嬷,会使皇上知道她不好的心思。终是憋住,愤恨地冷哼了声。
“这,这怎么能说是老奴害死了皇后呢。”眼见自己命不保夕,达嬷嬷焦急了起来。多次看向宋太妃,眼里有求救的意味。
不大不小的堂间谁都留意到了,宋太妃回瞪了达嬷嬷一眼,达嬷嬷赶忙又低下头。
“你先前拘着皇后几月不许她出坤宁宫,为何突然提议让她去御花园?”余若安质问。
“老奴是出于好心,不想成了坏事。老奴自皇后娘娘出生时起就在她身侧,怎么会有意害她啊。”达嬷嬷老泪纵横,她的袖子脏,往脸上一抹,搭了好几块乌黑,有些滑稽。
她没有答话,而是顾左右而言他,可疑不要再明显。宋太妃心里暗骂了声蠢物,又不能帮达嬷嬷说话。
“本宫信尚没有人能冷酷至此,达嬷嬷说出原由来亦没有不可。”余若安直望向达嬷嬷眼底。
达嬷嬷咬住牙,又看宋太妃。
正在这时芍药来了,她已不能支撑自己走,由两个侍卫压着过来,她的脚无力滑过地上。侍卫们一松手,她就直接趴在地上不大动了。
她衣裳全沾了血迹,变得赤黑的颜色。许是血失得多了,脸煞白,但存一口气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