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归子卿应下,再看余希颜急起来的步伐,“你要去哪儿?”
“宫中,见皇上。”余希颜匆匆离去。
在去乾清宫之前,先去了慈宁宫。
“阿姊,你说过我可做我自己欢喜的事情,此话可还作数?”余希颜笑,有些嬉皮笑脸,他不是这样性子,忽然这样有些奇怪。
余若安以为是因外祖的事情,柔和微笑:“当然作数,无论你做何等决定,只要你欢喜,阿姊便支持你。”交谈了两三句关于身子安恙否的话,余希颜道了句‘太后无极长乐’便要辞别,闻公公上前去送。
“皇上,余家的大公子来了,就是顾湘侯的外长孙。”王公公悄声,齐胤招手允其进来,“顾湘侯的事,切莫大悲,他定是希望你们平安喜乐的。”
“皇上,有一事相告,荫封入仕,我愿承外祖的官称去往边关。”余希颜直言道。皇上公事许多,不耽搁他的时间。与闻公公商谈之后,决心坚定了许多。
“你若决定,说实话,朕有私心,不会拒。上战场颇苦,且楚军此番损失并不大,往后战事便不会轻易停了。”齐胤放下奏章,将堆积在一块的奏章往前推了推,认真地与余希颜说道。
“臣明白。”余希颜眸中光亮依旧,气质比以往更稳重了。
杏雨焦急推那布帘进室内,下摆竹杆重重打下发出声响。“娘娘,皇上使人来说,小国舅在皇宫外等候娘娘,说承了顾湘侯的荫,要前往边关去了。”
书卷落于案上,再瞧余若安,她已出了屋子。乘轿太慢,加快了脚步,自己往墙廊那处直走。后奔跑起来,一步一喘息,天原就因积了乌云暗,打了几个惊雷,春来头一场春雨。棉雾预备了竹伞撑开,在后头举着。
闻公公跟不上,杏雨没拿伞一时顾不上,扶了闻公公,冲棉雾挥手,让她跟上去。
一阵风吹来,伞攸地飞了出去,棉雾瞧余若安,又去瞧伞,抬头又望天色,决定去拿伞。咕哝:“太后娘娘平日不动,这样跑想来之后会很累。”
檀棕的衣裙如花,随步履而颤,跃过一扇扇门廊,踏过石阶,终于到了墙廊之上。趴在围栏上往下望,余希颜一身戎装,嘴角挂笑。只如此便策马调过头扬长而去。
雷轰隆响了,细雨如丝绵绵而下。与之而来的是一滴冰凉的泪,顺着面落到手上。外祖身死至今,她还未哭过,与起外祖,她并不如余希颜同他一般熟悉。
记忆中最深的便是他骑马领着将士前往远方,她那时大抵只有三四岁,只有模糊的印象,她哭得很凶,外祖也没有回头。没想到如今,外祖再也回不来了,上战场一幕又重现于眼前,泪絮絮而下,望眼前人同马化成一个黑黑的小点儿。
不知是因为雨,还是因为泪,眼前一面模糊。侧边递来了一张雪白的帕子,以为是棉雾余若安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