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氛凝了一会儿,吴尚书笑叹:“谁说不是呢,余家的闺秀了不得可是世人皆知。”说的正是余老夫人同太后在宫门前质问一事。余家丢的脸面今个儿还未找回来呢。
果不其然,余白间目光瞬时冷下,好不容易有了吴尚书期待的怒相。
正巧这时,路遥远的偏殿终于到了。
慈宁宫轩敞恢宏,门前来了一位稀客,周身溢着严穆。太后娘娘宫门前哪个不是迎笑温恭的,好生奇怪。
“娘娘,余丞相大人求见。”余若安继承用茶,闻公公进言,“娘娘,莫让丞相大人久等为好。”先时余老夫人那次先去的御花园且不论,坐宫中无事不召不妥。
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好使得余白间特意来慈宁宫的,余若安虽有疑问,但并不好奇原由,听闻公公的劝告,才放下茶盏。“召。”
踏进内殿,里置了好些烛台,近来烟雨不断,云多阴暗,点上跃起光亮。
余白间作礼毕坐于偏侧,不出声等余若安先问话。
“丞相怎么得了空?”与在丞相府时不同,余若安不再装作乖巧温顺。
见此状,余白间心里虽早有肚明,直面这疏远仍觉落了脸面。“听闻娘娘责打了长信王?”同心中不快相反,这一句饱含了担忧,仿若慈父。
“本宫打不得?”余若安打断了他的话,淡漠轻飘反问他。将视线从烛火光亮那落至余白间身上。余白间仍是那副清朗之貌,多了岁月的痕迹也减不了他原就出色的长相。母顾氏亦生的不错,听闻两人很是相配,偏她与世长辞了。
余若安思绪飘远,渐回过神来。耳侧是余白间语重心长的申饬。
“长信王与娘娘又无前仇旧恨,臣只是怕娘娘惹事上身。身为余家的人,且应明白余家立世的根本,余家当一直为太后娘娘身后。”余白间盘算得清楚,太后之位尚且有利于余家,不好闹僵。故慈宁宫宫门前严穆到了入座时尽散,只是话上仍止不住过往的语气,抑制不下身为长者教训的姿态。
余若安还未回话,他便往下说道,“近来朝中新皇举新人,新人固然有新人的才气,老臣也有老臣的资历,娘娘若是能提上一两句,”
可算是说及正题了,因右相出现,而担忧自己丞相之位不保或无权,这才想起她这个当太后的女儿。如今再说什么‘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余若安觉实在是可笑,“丞相所言甚是,只是后宫不得干政,不如丞相自己上荐于皇上如何?”
“臣本当如此,只是前阵子宫门前一事,怕惹皇上烦心。”余白间应道,原本慈爱的神情沉了大半,眸中光亮褪去,“余家是太后娘娘的母家,太后娘娘是要弃母家为不顾吗?”
“余家待我实有恩情。”余若安捻过一枚茶点,放入口中,绵软细腻口感甚是不错。
听这句,余白间脸上有笑意起。
“爹爹,女儿嫁入宫中时便还清了余家的恩情。”余若安笑,眼中嘲讽毫不掩饰,“丞相得记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