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淡雅,慈宁宫本就不重奢华,相衬得极妙。佳人相对坐于窗檐里如画,相谈也欢喜。
“皇兄母妃们一直照顾,于宫外,汐儿受不得大家之族规行矩步的,原想归公子甚好。”齐汐绣着小物件,轻声细语,带娇俏的笑。
余若安瞧她,与其母兄不同,是个纯善至简的人,模样品德若与右相结亲,确为良配。只归子卿言拒,强赋予之,反倒不好说。
“可他初为右相,职责所担重。以他的才气,我怕会耽误了他。满国都内,旁的才皆是,寻哪个不成。“齐汐初时是有一点女儿家的失落,转瞬便释然了。“母后觉得一朝郡主嫁与中流砥桎人户是否丢脸?”
“宋太妃会为你安排好的。”宋太妃将齐汐养的心性如此,想来本就无意使她牵入深宅里去。余若安思及母顾氏,略感伤。
“往后我嫁出去,十一皇弟去往封地,母后这怕是要更冷清了。”许是冬末未全褪去的寒气,顺了一缕春风,染上了愁意。齐汐笑未逝,语气颇慨叹。忽似想起了什么,心绪往上涨了一些,“皇叔还在,要是能把二皇兄换成皇叔就好了,生得好看不说,还待人亲和。”
二皇兄便是那长信王,确实难怪她会这样想。余若安随齐汐性子,不拿敬重兄长一套矩她,反正周遭于他人所安排的戏作里大多是宋太妃的,宋太妃的人听了这话必然会替她处理掉旁的人,少了多少麻烦,鉴于此,她倒还挺欢迎齐汐来的。
藏书阁内,
“王爷,只要听得吩咐,属下立即去取那厮的头颅来。”卫谅愤懑,长信王不好好在他的穷乡僻壤待着,竟又回来了。“当初就不该留他的狗命。”手握及剑柄上。
“他方才被太后叫去训了?”楚桓处之淡然,抱卷画卷摆在架上。
“嗯?”卫谅不明王爷为何只问这个,还是恩了声。“太后还真是厉害,使旱灾治理的钱从长信王的私库里出,那厮想承治理旱灾的好名声,只能咽下气去,憋不死他。”
楚桓停下动作,回首看他:“当即他死了,你若是旁人,会觉得谁杀了他。”
太后,首先疑的多半是太后。“她是太后,太后自然无事,且太后又没有。这有何不可?”卫谅问。
“人大多只信表面之言。往后再说罢。”楚桓望向乾清宫的方向,“长信王自有人会处理。”
无论朝政国势如何,此刻都与嫔妃们无关。
持一柄新制的绸团扇约着赏花扑蝶,好生自在。除去她们心中各生的心思,俨然一副美好的场面。
宋立姝身后跟着三个宫女走来,她正当宠,虽说没有宋太妃给她身为姑娘时制的衣裳好看,但也比她初入宫时衣饰好上许多。
“开春了,世事多变,娴嫔姐姐前阵子还说要回母家去。今个儿就留在宫中了。”顺嫔离得近笑,垂目看见了自己先前送与的白脂玉镯端端正正戴在宋立姝的腕上。心里气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