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贺的喜悦透着手机江之也能感受得到，“有时间一起聚聚吗？”

“这边有个大案子。”

这就是成年人的世界，一切都来得比情谊更为重要。有那么一瞬间，江之觉得活着很累，突然就失去了去见章杰凌的勇气，在酒精的麻痹下让自己忘却一切，不过值得庆幸的是没有忘记今天要来接机。

章杰凌好不容易回来，这么能没人来迎接呢。

“怎么不说话？”章杰凌笑着拍了拍江之的肩，“和他们闹情绪了？”

江之对上章杰凌似笑非笑的眼眸，平静道：“他们都忙。”

“这一个两个，现在总说自己忙，以前不总闹着长大了去你家工地搬砖吗！”章杰凌摇了摇头，像是想起了非常有意思的事情，忽地又笑了起来，“他们真的是。”

“不过啊！阿之来接我，我就已经很知足了。”男人弯着眼，阳光从窗外扬进来，忽又被高楼挡住。

江之问了些章杰凌在国外的事情，反之，章杰凌问了些江之在国内的事情，就像是为了完成任务，套用已有的公式，话题平凡但不人人心，也许在司机师傅看来久别重逢的两人分外愉快，可只有江之她自己知道，她只是不想冷场。

“你和希哥还有联系吗？”章杰凌有些试探地问，他已经很久没有联系上项希了。当初得知江之和项希分手的消息他并不意外，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他才刚出国没多久就传来消息说项希提出了分手。

说出分手两字的居然是项希。

江之很清楚章杰凌想问的潜台词是什么，什么联系不联系，归根结底就是想知道为什么项希会提分手罢了，可是理由很简单啊，大家也都心知肚明，不然自己又如何有资格成为陈一森口中玩弄感情的人呢。

“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给过项希我喜欢他的感觉吧。”

章杰凌一愣，干笑了几声，像是不知道该接什么话似的，“开什么玩笑呢。”

“没开玩笑。”

项希出国前一晚，约她在梁亚的酒吧见面，那是1月份，x市连着几星期降温，几乎要突破0摄氏度，可酒吧依旧热闹，衣着暴露的男女不在少数。

那晚项希喝的很过分，过分到她都能猜到等会项希会说什么。

“少喝点，明天要登机。”她夺过项希的酒瓶递给梁亚。

梁亚看了他们俩一眼，拿着酒离开了。

“江之啊。”项希歪着头，带着笑。

男人的目光是真真切切落在她身上，可她却觉得他看进眼眸里的并不是她。

“怎么了？”

“阿之啊。”项希喃道。

“我听着呢。”

“阿…之啊”项希打了个酒嗝，眼神有些恍惚，他只是一直看着她笑，叫着她的名字。

“项希，你到底怎么了。”她有些不耐烦了。

“分手吧，我们分手吧。”

男人一字一句清晰地砸在她的耳膜上，尽管是意料之中，但一时间她也不敢保证那一刻她是清醒的，喝醉酒了的似乎成了她。

看着项希缓缓仰起头释怀地笑了起来，才知道原来他说出这一句话的时候是得到了解放啊…

她和项希的这段感情维持的并不辛苦，换言之是她维持的并不辛苦。说感受不到项希对她发自内心的喜欢那一定是假的，就像每每当她沉默建起冷战墙的时候，他总能让她卸下一切重新正视他。

她本该轻松的答应分手，如同当初轻松被推上项希女朋友这个身份一样，好聚好散，可看着他熏红了的脸，似乎又不太能理解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究竟是借着酒精壮胆说出了不敢轻易说出的话，还是单纯的酒后试探……

她退缩了。

“你喝醉了。”她冷静地说。

“你还要骗我骗你自己吗？”男人将头埋在臂弯里嗤笑了一声。

“我不同意。”极力压制着她的情绪，让自己保持冷静。

“分手吧。”

“我不同意。”

他摇了摇头，看开了般，“江之，分手吧。”

她失去了耐心，“我不想听。”

甩开男人的手准备离开，却被一把拉过拥入怀中，“我没有办法了，你永远不会爱我的。”

她不知道自己在酒吧失神了多久，也不知道项希什么时候离开，直到梁亚吸着烟、吐着烟圈，漫不经心地喃道：“丫头，何必呢。”

“你难过吗？”

“不难过。”

“你对项希那小子的感情就好比一场商业合作，谈的好继续合作，谈不拢也无所谓。”

“是。”她笑了。

“从来就不是你值得更好的，而是项希值得更好的。”梁亚熄灭烟头，转身离开。

“江之，你值得更好的。”

这是她记忆里项希留给她最后的祝福，而她并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