专业？积德？

廖商陆觉得好笑，所有的疾病苦难难道都只能求助于他人吗？救人帮人在别人眼里只是为了给自己积德？他被闹的没了胃口，咬了几口的油条味道在嘴里发腻。

来到医院，廖商陆脱下外套，套上自己的白大褂。

“来的挺早？”袁鸿拎着早餐进来，“吃了没？”

廖商陆点了点头。

袁鸿搁下早餐，找了个位置和廖商陆继续唠嗑，“就刚刚我进来前，28床的那个家属又在闹，这才住进来几天啊，两天吧？我就没见他消停过。”

“周主任估计又要头疼了。”廖商陆颇有些无奈。

“何止周主任，我听说已经好几个护士和阿长反应了，这根本没办法进行常规操作啊，昨天那小姑娘刚准备给28床翻个身，都还没动手，就已经被那家属指着鼻子骂了，”袁鸿倒吸了口凉气，仿佛昨天被指着鼻子骂的人是他似的，“我严重怀疑有精神方面的问题，指不定到时候要对我们医务人员上手了。”

廖商陆勾了勾嘴角，没接话，他不是很喜欢对病人以及他们的家属评头论足，传到别人耳朵里那都是闲话，尤其是在办公室这种半开放区域，指不定哪个经过病房外的人就听了去，“以后这种话私底下讲讲。”

袁鸿不置可否。

翻了翻袁鸿的早餐，清一色的实心馒头，廖商陆疑惑抬头，“皈依佛门？”

“口味要清淡。”袁鸿转头露出他整齐的八颗牙齿，笑着回答。

“牛奶太甜了，我帮你解决。”廖商陆拿起牛奶掂了掂，甚是满意。

袁鸿一个弯身，从廖商陆手中夺回他的牛奶，拉了张椅子坐在边上嚷道：“放过我的牛奶吧！”

原来袁鸿昨天无意说了一句他女朋友新买的口红色号很一般，今天报应就来了，被送了一袋的实心馒头。

“没送你缺心馒头就不错了。”廖商陆拿了一个馒头，开始吃，他的确没怎么吃饱。

袁鸿扒着馒头，郁闷道：“我也没说错啊，涂得红红的，还闪闪的，还没我们医院的护士们好看。”

廖商陆摇了摇手机，平静地说：“录下来了。”

“诶！”袁鸿条件反射站起，指着廖商陆，警告意味浓重。

预料到袁鸿即将上演抢手机的戏码，廖商陆适可而止的承认了他的玩笑。

“你说女人怎么这么难哄？我每天上下班都要累死了，还要和她周璇，女人都这样吗？”袁鸿吃着馒头，苦不堪言。

都这样吗？廖商陆倒觉得不能一概而论，不过他也没什么经验，他这三十多年来接触最多的年轻女性是江之，但在他印象中江之还挺好哄的，虽然他们两个总是在吵架和冷战中来回交替，可毕竟人家是大小姐，怎么还不能允许有点脾气了。

不过，到最后关系还是僵了，这样看来的话，确实难哄。

“想要得到什么，就要付出些什么。”廖商陆咽下最后一口实心馒头，喝了口温开水。

“老廖道理懂得多，”袁鸿吧砸吧咂嘴，“去哪？”

“去看看28床，”廖商陆点了点墙上的挂钟，“赶紧吃，快到点了袁医生。”

“近期可以适当进行一下手臂的运动，慢慢的向外展，像这样，”廖商陆对着女孩演示一遍，“小朋友不要怕疼。”

女孩很乖巧的点了点头，甜甜地说了句：“谢谢医生哥哥。”

廖商陆笑了笑，总觉得叫他叔叔也许会更合适，转身找到女孩的母亲，耐心地把注意事项和功能锻炼重复了一遍。

经过护士站的时候，看见了陈一森，拿笔敲了敲男人的后背，“来干嘛？”

“找你有事，中午顺便一起吃个饭。”

“那你要等着了，我今天有一台手术，”看了眼走廊上的电子时间，廖商陆说道，没迈几步突然想起什么似的，转身问男人：“捎上袁鸿吗？”

陈一森假笑道：“下次。”

廖商陆耸了耸肩，一副了然于心的模样。

陈一森嫌袁鸿聒噪，可廖商陆还挺喜欢袁鸿成天在他耳边吵吵嚷嚷，不端着，很有生活气，连带着他也活跃了许多。

28床的家属还在不停地嚷嚷，其他病房的患者都苦不堪言，家属们一个个在查房期间开始和医生们倒苦水，廖商陆一一都听进去了，他性子够稳，也不焦躁，把该说的都说了，该解释的都解释了，态度始终温和，而剩下的不在他能力范围的事他毫不干涉。

袁鸿看着廖商陆不急不慢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觉得男人脚下的每一步都踩得很踏实。如果有人说自己不嫉妒廖商陆那一定是假的，他太耀眼了，显得本该耀眼的我们失去了锋芒；但袁鸿又不得不佩服廖商陆，这个男人天生就适合做这一行，他的强大在于他像一片海，所有的暗涌都能完美掩饰在平静下，他经受得起烈日狂风，自然不畏惧那绵绵细雨。

廖商陆的优秀，曾让袁鸿一度以为只要是他想要的，那都是他应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