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看，又把这桶水又往大水缸里倒回了一点儿，这样不容易洒。

阳光照射，桶里的水面亮亮的，没有一点儿波纹，就像里面装的不是水，是花生油。

两人磨蹭着，都不怎么想回屋。

白枝是怕白学仁再次生他气。而白苗苗，是有点儿焦急得等待着宋淳。她和宋淳约好了一件很重要的事。

一会儿，白学仁到村里逛了一圈，回来就找白苗苗。

他看见白枝和白苗苗仍然在那里装作打水呢。

“枝儿，你出去。”白学仁摆摆手。

“爹，找我？”白苗苗问。

白学仁说不是村里那些婆子媳妇唠叨，我还不知道哩！”

“爹，知道什么？”

“我先前只知道你写信说，回严家村的时间不定，叫我们不要去车站接你。

现在我才知道，你不让我们去接，是因为你是和宋淳那小伙子一起回来。”

“嗯，我是和宋淳一起回来的。”

“闺女啊，”白学仁的口气软下来，语调中透着无奈，“咱能不能像普通姑娘那样，害羞一点点呀？”

白苗苗道爹我装不出。”

“虽然现在是提倡婚姻自由、恋爱自由。但你知道，咱思想转变了，其他人的思想可没有转变。你这样整天和一个大男孩子并排儿走，是要被那些婆媳们嚼舌根的。”

白学仁无奈地说前你和宋淳一起走着去民艺团，我也没有说什么。但现在你俩在村里消失了几天，又一起回来，这就不太对了。在别人看来，像是孤男寡女一起去外地耍。”

“爹爹，我们是顺路，才一起坐车回来。两个人总比一个人安全嘛。”白苗苗说，“按照那些老思想，我和宋淳是不是连并排走也不可以，必须要一前一后？”

白学仁皱眉前一后？”

他沉思，这话怎么听起来有点儿怪。突然，他恍然大悟，说么，你就认准了他了？”

一前一后走的，一般都是夫妻，夫在前，妻在后，夫唱妇随，相敬如宾。苗苗这丫头竟然说她和宋淳必须一先一后？

白苗苗说……爹爹——”

突然传来敲门声。

白叶去开门，说，小宋啊。诶？你这是？”

白苗苗和白学仁从后院进屋，正看见宋淳提着些礼盒进来。

白苗苗看见他，放心了。之前虽然和宋淳约定好了，但她终是心里没底儿，惴惴不安。

她胡思乱想，怕宋淳突然不想来了，或者被什么事情拦住了，或者记错了时间。

当终于看到宋淳的时候，她的一颗心才终于放下。

“白叔叔好。”宋淳诚恳地说。

他弯腰把红色纸盒装的礼品放下。

“呃……枝兄、叶兄好。”宋淳又说。

然后，屋里安静了两秒钟。

白学仁的眼光先是在宋淳身上和地下的红纸壳礼盒之间转移，转移了几次，他又把眼光移到白苗苗身上。

白苗苗心中又慌又喜，她一眨眼也不眨地和白学仁对视。

白学仁叹口气，对宋淳说俩出去单独谈。”

两人出去了，留下白苗苗在屋里，心慌。

白枝和白叶看白苗苗的神色和往常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