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学仁瞟一眼白枝，垂目，却又很快抬起眼，狠狠地瞪他一下。

白学仁拿出一个方铁盒，打开，里面是核桃。

“苗苗，我给你砸核桃吃！”

白学仁乐呵呵地在地上铺一张报纸，把核桃放上。然后，他弯腰拿着小锤敲核桃。

“爹爹，应该是我来砸核桃才对呢！你把小锤给我，我来砸！”白苗苗说。

“你是我的好闺女，我怎么舍得让你受累？”

白学仁一边砸，一边说说，这核桃呀，就像某些娃子的脑袋，我看见烦得很。必须敲打一两下，我心里才舒服！”

“爹，你若是要砸核桃发泄，那么尽情砸。”白叶喜滋滋地说，“这些砸完了，我再给你整个大的！”

说罢，他扭住自己的大哥白枝，笑嘻嘻地想要把白枝的头呈到白学仁面前，叫道级大核桃来咯！”

白枝抗拒地想甩开他，两人嘻嘻哈哈地扭在一起。

“哼。”

白学仁从鼻子里发出一声轻响。

那两人立刻停止打闹，都是一脸狼狈。

白苗苗心想，大哥这里犯了什么事儿呀，惹得爹爹这么生气。

她转移话题爹，我给你买的衣料，你还没看看呢！我现在给你打开包袱找出来。”

她一件件地拿出来递给白学仁看r>

“这是深绿色的，细斜纹。这布料厚实，可以做马夹用。”

“这是藏青色的。卖农服的人说，这个布料是腈纶的，比棉布容易干。”

“还有这个，爹爹你看，有暗花。这花纹正面看看不出，从侧面却能看出来。”

她成功把白学仁的注意力转移到布料上来。

他小心翼翼地问样的布料，穿出门，村里人不笑俺？”

“笑你啥呀？”白苗苗问。

“笑俺装洋气。”

白苗苗“噗嗤”笑了，你又不是装洋气，是真洋气。”

“来，”她把那暗花的高级布料举起来，往白学仁身上比了比。

她把身子往后侧侧，打量一下。又回过头问哥二哥你们看，爹爹穿这个好看嘛？”

“嗷嗷嗷，超级好看！”

“爹爹现在像高级干部！”

白学仁现在开心多了，对于白枝的态度也不恶劣了。他抚摸着崭新的布料，神情满足。

一会儿，白枝去后院提水，白苗苗跟出去。

“你咋把爹爹惹气了？”她笑问。

白枝叹气问爹爹对王姐什么感觉，然后爹爹就生气了……”

“呃……”白苗苗说，“你不能委婉一点点嘛……”

白枝说很委婉了。我不是直接问的，而是先问爹爹喜欢不喜欢村头的张二姨，又问喜欢不喜欢村北的李大娘，最后才提到了王姐。”

白苗苗？

“呃……我们两人对于‘委婉’的理解可能不同……”

她已无力吐槽。

白枝把大水缸沉重的木盖揭开，然后把水桶沉入水缸里，捞起满满一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