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洛奴,我这就去找找公主萨沙拉!”
索洛奴看他着急上火的样子,不禁捂着嘴扑哧笑出声来。
“不就是一个下人的卖身契吗,扔了就扔了呗!奴家如果没有猜错,昨天孔大哥应该是准备逃走的吧!您急着回去,心情奴家能够理解的。可是——”说到这里,索洛奴突然一脸痛苦与茫然,“可是您将奴家的卖身契也留下了!奴家——奴家就是个没人要的!”
说着,她竟趴在胡床边抽噎了起来。
孔武恨自己昨天仓促离开毡帐时的鲁莽决定,他不应该轻易将夫人的信物赠送给别人,更不应该如此轻率地将可怜的索洛奴的市券留在这里。
“苏洛奴,苏洛奴——,孔大哥错了!孔大哥给你道歉还不成吗?”
听着索洛奴的哭泣,孔武心里特别难受,硬着头皮向她表达歉意。
索洛奴听他这么说,突然停止了哭泣,起身道:
“不要,孔大哥千万别这么说!索洛奴只是个下人,承受不起啊!”
“什么下人不下人的!这么说你是原谅孔大哥了?”孔武见她不再哭泣,便赶紧问她市券的事,“索洛奴,把市券还给孔大哥吧!”
“为什么?为什么弃了又想要?”索洛奴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反问着他的主人孔武。
“额——,不为什么,就是——就是因为你——你是我的人!”孔武支支吾吾,总算是将意思表达清楚了。话说出口,却察觉不大对劲,要吞回去已经不可能了。
索洛奴一听这话,脸上泛起了红晕。她从袖子里一摸,拿出了那块拓着唇印的丝帕,丝帕里好像包着什么物件。她将它远远地伸手递给了孔武。
孔武想起昨日私自带走索洛奴香丝帕的事,不觉也臊得脸像关公了。他打开丝帕,却发现里面包裹着的,正是那用来证明胡姬索洛奴身份的、肮脏罪恶的市券!
孔武将市券小心翼翼揣进怀里,同其与铜镜一起随身携带。他不好意思地将那女人的丝帕往索洛奴手里递了过去,索洛奴没有接,摇着头道:
“孔大哥,这帕子可是昨日您酒醉之后扔到地上的。奴家怕是您相好的送的,便捡了回来!”
孔武一听有点懵,明明是自己从这毡帐里矮榻上拿走的,这胡姬怎么就不承认是自己的呢?那唇印上的残香与方才她靠近他时朱唇上涂抹的胭脂分明是一个味!
他“噢”了一声,将丝帕揣在了自己的怀里。
“索洛奴姊姊,孔叔叔起来了吗?阿大请他一起吃饭呢!”
萨沙拉公主在毡帐外边喊着,她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很动听。
索洛奴迅速起身擦了擦眼角的泪痕,理了理发髻与衣裙,像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走出毡帐。
“我亲爱的萨沙拉公举,你今天打扮得真漂亮!”索洛奴打量着萨沙拉公主刚刚梳洗上了发油的秀发,忍不住用手摩挲着那满头精致的小辫子。
“索洛奴姊姊,阿妈梳的辫子,好看吗?”萨沙拉说着,眼里现出了一丝忧郁,“阿妈说,过两天就要将我嫁到远处去了,以后她就再也不能给她的小公举梳头了!”
索洛奴一听也很伤感,拉着萨沙拉公主的手,安慰她说:
“妹妹别难过,姊姊也会随你去的,咱俩一辈子也不会分开的!”
“真的,索洛奴姊姊?”萨沙拉激动地问。
索洛奴点点头,轻轻抱住萨沙拉公主。
孔武掀起毡帐的帘幕,又赶紧放了下来。